“我教的。”蔚霄淡淡地回应了一句,在这师兄弟七人当中,蔚霄是个特殊的存在,蔚霄曾经被认为天赋最高,从小被看作是未来的孤云峰接班人,但是却修为最低,虽然十五年前就达到了融脉圆满,但孤云峰一役之后,却寸步未进,迟迟没有修成筑基,有人说他天赋到头了,也有人说他被打击到了,心里有了缺陷,说什么的都有,倒是他自己看的很开,每天像个没事人似得,东走走西逛逛,和大家混个脸熟,由于修为低下,也没遇到什么好脸色,在这强者为王的修行界中,他受尽冷嘲热讽,从一个天之骄子,跌落成一个庸碌之人。
蔚然眉头皱了一下,想说什么,又将话咽回去了,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其他几个师兄弟看了看他,都没有说什么,心里合计着这师弟自己实力不行,想在下一辈中培养个出头的,也未免太心急了。
没人会想风行步是方儿自行所学,在云山,获得功法的途径有三,其一是藏书阁自行去学习,去藏经阁的都是基础弟子,从基础学起,像蔚然这些人就是从基础学起的,只是这藏经阁有很多重要的经典书籍是没有的;其二是内殿弟子执云碟去神识之崖自行领悟学习,这需要天赋,需要强大的神识;其三就是有师傅教,只要能请的动师傅付得起价钱,自然什么都能去学,这和天赋无关,只与投入有关。方儿初到孤云峰,头两条明显不符,只有第三条。
再看蔚起这边,没想到一个刚刚入山的东城弟子竟然会风行步,自己的一招落空,不免有些失面子。
“以为会风行步就能躲得了么?”说话间,下一招已经使出,穿云掌中的撞掌第八式浮云撞,也同时提升了修为之力。
方儿能做的只有躲,不过这已不同于第一招了,第一招时是闪躲的出其不意,这一次只能向后退,风行步再次使用,踏乾位,可刚刚闪出,蔚起已经有了变化,身形疾驰而至,又是一招浮云撞,这一次是避无可避了,方儿双臂护胸,集中真气至双臂,接下了这一招。
轰的一声,方儿被震飞数丈之远,一口鲜血已涌了出来,境界的差距,在对决中完全是碾压的存在,根本毫无还手的余地。
三招已过,方儿被击倒在地,金月过来将其扶起。
“多谢师叔指点”方儿虽然不满,可输了就是输了,行礼说道。
“恩,有傲气,敢进敢退,半年后再来”说着蔚起向众弟子挥了挥手,道“大家散了吧”,负手与众师兄弟进了孤云殿,倒是蔚霄停顿了一下,转过身,从怀中摸出一个丹盒,手一甩,“一会儿到储粮殿找我”,转身而去。
方儿也没多想,想接过丹盒,无奈伤势过重,手抬了下又放下,倒是金月接了过来,打开,露出一粒药丹,蕴气丹,外皮绿色,里面金黄,为云山寒星峰所炼制,一般弟子是得不到的,就算蔚霄这个辈分的充其量每年能分得两颗而已,众弟子里有的是各城世家的见过世面,认得此丹,不禁脱口而出,有听过此丹的闻声看去,不免羡慕嫉妒。
金月将药丹掰开直接将内丹给方儿服下,让方儿坐下运功,此丹入口即化,丝丝温热之气自腹部向周身扩散,随真气运行于各个经脉,也就一炷香的时间,方儿不但内伤全无,而且心印之轮的轮心越发明亮,虽然只一颗丹药,对一个初入悟灵之境的少年修行来说也是大有帮助,方儿有一种渐渐突破悟灵中境的感觉。
孤云殿前只剩下了三个人,金月、方儿还有宋连。
“你怎么没走?”疗伤醒来后的方儿对留下来的宋连表示奇怪
宋连拱手行礼“我会和方兄一起运粮”
一句话让金月和方儿摸不到头脑,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宋连会意,解释道“其实我留山上意义不大,我不是内门弟子,不能在神识之崖修行,而孤云峰刚刚重建,藏书阁的书大多都是从其它峰手抄过来的,太过于有限,还不如随方兄一起运粮,行走于其它几峰长长见识。”虽然宋连有了自己的说辞,但是谁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方儿心中疑虑重重。
运粮,孤云峰现在弟子和工人们也是好几百号人,每月几百袋米,三百多斤盐巴,加上肉蛋菜之类,每个月至少要运上三到四趟,孤云峰到各峰路途并不远,近的落月峰车队来回需要十日路程,远的望日峰半月路程,算上装卸等耽误的时间,运一趟也得平均半月时间,这么算起来,每个月还真没什么空闲时间。因为孤云峰一直处于荒芜状态,长期以来云山各地各城的供奉粮草都是运至其它四峰,现在孤云峰重建,才有了这运粮一说,说是运粮,其实是借粮,没有实力就没有供奉,只能去要饭吃。
说运就运,方儿、宋连和金月一同去了孤云峰的储粮殿,储粮殿一个正殿两个偏殿,后面还有粮站,就是放后勤物资的地方,刚入门,就看见蔚霄师叔已在正殿之上等候。
“见过师叔”三人上前一一行礼。
“来了”蔚霄笑容满面,仔细端详方儿,“不错”像是对方儿很满意的样子,还不时地关注了以下方儿左手上的戒指。接着向金月笑了笑,眼神与金月短暂交流了一下,金月便离开了储粮殿,又向宋连扬了扬手,宋连拱手退出正殿,院内等候。
屋子里只剩下蔚霄和方儿两人,方儿心中忽而升起一种阴谋的感觉,感觉自己来运粮和前面发生的事无关,而和眼前这个人有关。
“你这个戒指不错,可否让我看看?”
“这个……”方儿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右手轻轻摘下,递了过去。
蔚霄两个手指轻轻夹起,看了两眼,沉思了一下,又还给了方儿。方儿接了过来,小心戴上,给人一种珍惜之感。
“不必担心,别人抢不走的”蔚霄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方儿眉头微抬,露出吃惊之色。
蔚霄一边来回踱步,表面上一丝感概,一丝忧愁,不过更多的还是兴奋。
“谁送你的?”
方儿沉默了,不知道该怎么作答,眼睛死死盯着蔚霄。
蔚霄看出方儿的戒备心理,微微一乐,坐了下来,道“你可知它的来了”说着眼睛示意那个戒指。
“晚辈不知”,方儿拱手说道,也有询问之意,他也明白,这戒指和云蝶类似,里面还存着神识之崖的知识,这么重大的秘密,肯定有它的来历,“还请师叔指点”
“这师叔…….”蔚霄犹豫了一下,“还是先这么叫吧”,这话听的方儿心里一惊,蔚霄看出了方儿的惊讶,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一直以来蔚霄本身也挺兴奋的。
“此戒名为云戒,虽然外观上很普通,云山里几乎随处可见,但是此戒乃我孤云峰独有,只有历代峰主才会知道。”
“那你怎么会知道?”
蔚霄被这一问,愣了一下,没有回答,随后眼睛一闭,右手双指并拢,按在眉心。
紧接着方儿突然感到金庭识海中心印之轮突发运转,震得自己一阵恍惚,隐隐中与面前的师叔蔚霄产生了共鸣。
蔚霄这时睁开双眼,说道“如果没有那件事,我应该是这个戒指的主人。”
方儿此时心里更是吃惊,戒指是峰主之物,也就是说,这个戒指是原孤云峰峰主杨云之之物,如果蔚霄的话是真的,那蔚霄原来岂不是下一任孤云峰峰主,而说的那件事,应该就是十五年前孤云峰一役。
“每个人修习心法,你不说,不交手,外人一般是不会知道的,你解开卷中卷,我们就知道你修习的心法便是心印之法,但也只是我们几个人。”说到这蔚霄停顿了一下,有些感叹,“你非出自世家,能习到此法,必为人所授,”蔚霄说着又看向戒指,“而这戒指,乃是我师傅随身之物,你不了解这个戒指,想来师傅也没正式收你为徒,不过师傅把它传给了你,你叫我一声师兄也不为过。”
“戒指可以是捡来的。”
“你把它当什么?是谁想拥有就能拥有的么?不是心选之人,哪怕是我,得到它也无用。”
“心选之人是什么意思?”
“前任主人认可之人”
“我是心选之人?”
“是不是,只有你自己知道,但应该差不了”
“为什么是我?我又是谁?”方儿在自问,此时的他,不禁被唤起想知道自己身世的强烈愿望。
“我也想知道,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师傅选了你,所以,你以后要留在我身边,以后无论谁问起你的师承,你都说是我教你的”
“为什么?”
“你记住,这很重要,其它的你就不要问了,现在的你还不是知道的时候,想来师傅也没跟你说过什么,你也不知道师傅在哪,对不对?”
方儿沉默不语,他不知道眼前这个人到底值不值得信任,而他自己不知道自己卷进了什么事情进去。
“好了,我知道你还会有很多疑虑,你先回去稍做准备,即刻出发,其它的先不要想了。”
方儿带着疑虑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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