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天好像被谁砸了一个窟窿,大雨倾盆。
初家别墅。
“向北离,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你老师死了!死了就是永远不会回来了!听得懂嘛?”。
沈娇兰站在客厅中央对着一个身影笔直孤独的女生大喊,她的声音是一把利剑,扯破了女孩内心中唯一的精神寄托。
“他没死!谁允许你们这么说的?!”
向北离拼了命的嘶吼,挣脱。
泪水突然地涌出眼眶。
措不及防,避无可避......
等一个不知死活的人回家,无疑是世界上最惊险的彩票开奖,她压下了全部,只为能多一分中奖的几率。
她的眼睛从前是有漫天的繁星的,有无尽的希望和爱藏在眼底,可现在一眼望去的却只有孤僻警觉和无边无际的疏离了。
“向北离,这不是你想闹就能闹得地方的,你那个叫孟秋时的老师都失踪多久了?要回来也早就回来了,你何苦来我们家里闹?”沈娇兰‘苦口婆心’地劝说着。
不过她在孟秋时失踪前的确是见到过他,但却是在格集团,她当时还纳闷一个画漫画的人怎么会跑到贩毒集团,以为是他惹上了麻烦得罪了人,但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沈娇兰眼睛里一道精光闪过,“我说向北离,你看看你,福利院出来的孩子果然是没教养,事情还没弄清楚就大呼小叫什么?疯子一般。”
说完,沈娇兰走上前去,怜惜地摆弄着向北离的白色裙子,“北离啊,你自小在福利院里长大,也不跟人说话孤孤单单的,现在表舅妈也有能力了,我打算把你接回来,好好学学规矩,到时候你就是初家的表小姐了,到时候舅妈再给你寻一个好亲事,孟秋时个死人算个什么。”
沈娇兰笑呵呵的看着向北离,虽然孟秋时的消息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泄露出去的,这也说不定孟秋时就在格集团,以前看孟秋时对向北离宠的那么深,要是现在把向北离接到身边来,等孟秋时一出现,她手上就多了一条谈判的筹码。
即使孟秋时确实是死了,依仗着向北离这张精致的脸她也能用她换一个好家族的联姻,到时候就省了自家女儿去冒险。
向北离听了这话,抬手拨开了在她裙子上乱摸的手,又在她摸过的地方轻轻擦拭了几遍才停下,就当沈娇兰想再次开口的时候向北离果断的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
“沈娇兰,我多瞧你一眼......都恶心。”
向北离无比平静的说下了这句话后转身就离开了大厅,背影决绝的像一头小兽,没人知道她在走出门的那一刻热泪伴随着冷雨流下,心脏痛的不能呼吸。
冰凉的雨水穿过皮肤,深入骨髓,树上的叶子在狂风的吹动下沙沙作响。
向北离漫无目的的在路上走着,满眼的失落。
为什么有人会几次三番告诉她沈娇兰知道老师的下落?又为什么这么多年后才有人告诉她老师的下落?可为什么沈娇兰却一口咬定她不知道?
一连串的疑问伴随着强劲的暴风向向北离袭来......
风雨不断拍打着,豆大的雨滴落在身上,被淋湿的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颊上,泪水混合着雨水悄悄遍布了整个脸颊。
瑟瑟发抖的向北离只觉得两脚像软糖一样,脚下无力,仿佛下一秒就会倒下。
隐隐约约中,仿佛看到了一辆车向自己驶来,车灯晃得刺眼,终于,她倒了下去。
*
迟墨集团。
“总裁,文件找到了,只是......”白翳站在顾默安身边说。
眼前的男人听到这句话后薄凉的嘴唇紧闭,眉头微蹙,富有磁性的声音从他的口中传出,“只是什么?”
顾默安从椅子上站起,将近近一米九的身高带来的强大气场随之而来,凌乱的头发加上有些微红的眼眶,他一夜没睡。
“文件好像在顾魏弦家里,要直接去拿吗?”
“不用了,他看到你们去不会给面子的,我明天亲自去,”顾默安丹凤眼微眯,眺望着远处夜雨笼罩下的灯红酒绿的南山城,“他最近实在是有些过火。”
白翳退出顾默安的办公室。
“怎么说?”戚言靠在门口,痞气地抓了一把头发。
“他要亲自去。”
“谁?!他!亲自!去?操,不至于吧?”戚言不明所以,“论能力,小爷我确实比不过里面那位,可轮颜值,老子可是妥妥的稳赢啊,咋就不让去了呢?我说当初追我......”
白翳撇下戚言径直离开,决绝的背影漂浮在戚言话音的末梢。
“嘁,你没有慧眼,自然不识珠,小爷不跟你一般见识。”戚言也嘟囔着离开了门口。
顾默安听着门外的声音减弱,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后重新凝视着眼前的华灯旖旎。
清冷高贵。这是每个人都评价过的一句话。
童年父母的去世的打击,少年老爷子的严格要求,商场上的勾心斗角,血雨腥风,几次三番的劫后重生换来的是他的权倾朝野,万人之上。
他是让人仰望的,是让人尊敬的。
他是权利的代名词。
可扯掉那一层所谓的男神光环后,戚言白翳纪淮等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私底下可以算得上一个无趣到乏味的人。
不吸烟不喝酒不泡吧,生活中的纸醉金迷似乎永远走不进他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