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公子,竟喜欢女人家的东西吗?”说话间那女子转过头来,有些不屑的说道。
容卿听到这句话别扭的很,但碍于光天化日之下不好同她争论,也认出来她便是慕王爷家的长女,上次宫宴见过一面。
“哎?公子怎么说走就走,怎么?不喜欢这镶金碧云纹的石榴裙吗?”
先是差点被暗器刺伤,再者又这般阴阳怪气的调笑,容卿不由得心中有了戒备。
“哟,这位公子,小姐,真有眼光,这是小店最后一件镶金碧云纹的料子,只是价格不菲,二位谁要买下?”小二听得外面动静,赶紧放下手中的茶盏跑了出来。
看着面前这一男一女二人,打扮气度都不凡。不由得心下庆幸今日这料子可以卖个爽快的价钱了。
“我。”二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那慕郡主听此不免有些气急败坏,本来就想着阴阳怪气说他两句,将这料子拿在手里做件罗裙,竟没想他还挺来劲,不由的抬起头来,冷哼一声,“公子要这料子,是为了吸引男人不成?”
容卿深呼了一口气,看着面前之人,却露出一脸笑容,“小姐这副模样,就算穿上这碧云纹的料子,也是没有男人看的。”说罢容卿就将那布料一扯,在天空中带过一段优美的弧度,然后稳稳的落在了自己手中。
转身又示意身后三四米远正在瞧着一件白色沫雪纹的料子斟酌的顾狂歌交钱。
慕郡主吃瘪站在一边,眼神之中忍不住的怒火都要喷发,却在顾狂歌走上前时消失的一干二净,换上那副灵动纯洁的模样,就如同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绵羊。
顾狂歌从腰间拿了一千两银票搁在了那店家的手中,然后转过身来将容卿怀中抱着的布料一把拿了过来,就往慕郡主所在的地方走去。
看着那眉目星沉,风度无比的顾狂歌向她走开,女子的心就如同小鹿一般嘭嘭直跳,她看着顾狂歌手中所抱着的布料,只觉得终于吸引到了这个男人的注意。
还没等顾狂歌来到她面前,她的脸颊就已经有绯红之色,“王爷……”
“拿好了。”顾狂歌说罢就将那布料往她怀中一塞,然后用一贯冷冰冰的语气说道,“她说得对,你这般相貌就算裹上凤冠霞帔也是只野鸡。”
慕郡主听后立马握紧了拳头,目光在容卿身上流转,还想反驳几句,或者再阴阳怪气的冲着她发火,却只看到了两个背影。
顾狂歌说罢就转身就拉着一脸讶异转为大笑的容卿往街道的另一边走去,丝毫没有回头看一眼慕郡主黑沉的那张脸。
她抱着那方布料站在街道之中,心中一万点怒火却根本不知从何而发,顾狂歌可是摄政王,这天下之人谁敢忤逆半分,如今她敢多说一句恐怕性命就岌岌可危。
她脑袋里狠狠的把容卿的样貌记得清清楚楚,然后把手中的布料猛地扔在地上,转身离去。
“王爷,我还不知你骂起人来这般狠毒?”容卿将扇子展开,一想起慕郡主的脸色,她就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你喜欢那匹料子吗?”顾狂歌心中冷哼,若是不顾忌身在长街之中,迎接那女人的怎么只是两句不痛不痒的话。
容卿点了点头,宫中忌讳较多,她只听说过那镶金碧云纹,却从未见过,一见果然优美飘逸,给人一种尘世仙子之美。
宫中禁穿,只是觉得这种料子太过风俗,不够正式,尤其是她的身份……想来容卿不由得苦笑。
“跟我走。”顾狂歌话音刚落,就伸手抓住容卿的衣袖,往那长街的深处走去,轻功御行,速度较快,两旁的布料受了气流都往两旁飞去。
再停止时,只见面前一道细窄的门,整个为黑色,外面麒麟环形门环上挂了个小木牌:生人勿近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的标志,容卿闻见一阵一阵奇异的香味从里面穿出,跟在顾狂歌的身后,木门打开的一瞬间,容卿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变化,“这是……”
小门之内竟别有一番洞天,长长的甬道外是巨大的假山和流水,亭阁之中挂着看不到边际的布料,皆是镶金碧云纹路。
“王爷。”说话的人手持羽扇,就如同水墨画中走出来的一般,宽大的道袍套在他的身上,有种邪魅气息,“这位公子好,在下名叫江禹州。”
容卿点了点头,就跟着顾狂歌往里面走去,“你随便挑两件。”
“哇,江公子,这巷子里的镶金碧云纹和你这院中的简直天差地别。”容卿一边来回走动,拖着那冰凉质感的料子在手心里欣赏。
“这巷子里卖的,都是在下的徒儿染坏的料子。”那人已经见怪不怪的解释着。
容卿不由觉得在街上同慕郡主争抢那件瑕疵品是如何愚蠢的一件事。
回到漓王府,容卿看着手边的两匹布料发呆。沫儿在一边抱怨下午时她偷偷溜走一事,却不见容卿一点反应,反而一脸傻笑的抱着那手边布料。
不由心中奇怪,这好端端的人怎么出去一趟就变得愚笨了许多?
御书房内,依旧是一阵沉闷,权陵烨坐在椅子上,手中的珠子碰撞勉强为死寂添了一份色彩。
“皇上,臣想过了。”那人拖着一副有些病态的身子,跪在中间,一狠心说出了口,“就按皇上说的来做。”
朝堂动荡为忠臣无能,丞相的手心攥着一把汗,额头的汗珠也打湿了因为年迈起来的褶皱,让人看了不由得觉出几分心疼。
“真的吗?”权陵烨猛地睁开眼睛,欣喜若狂的站起身来,“朕就知道,你们一定是站在朕和江山这边的。”
说话间权陵烨就拿起一旁的毛笔,在白纸之上写了几笔然后递给那跪着的众人,伸手又将他们一个个的扶了起来。
丞相手中握着那纸条,心中已经抱了必死之心,只希望所有的付出都会得来相应的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