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点了哟,小眼镜,哦不,小严敬。”塔克西科看着碎落一地的眼镜,不由得讥笑道,“怎么办呢?”
严敬没有去理会对方的冷嘲热讽,而是深深地看了一眼牛硭,对着他露出了一个凄惨的微笑,说道:“别了,大个子。”说完便向着那再次开始蔓延的毒雾冲了进去。
“队长!”牛硭一手伸向前方,结果却没有将严敬抓住,一时间僵在了原地。
眨眼之间,严敬便已经到了塔克西科的身边,速度快得惊人,灵巧如塔克西科,也闪躲得极为狼狈,不由得将毒雾回拉,试图将严敬困死在身旁。
本就环在塔克西科身边的毒雾已经将严敬搞得焦头烂额,若是再被更浓的毒雾侵蚀,只怕会命丧当场。
当第二波毒雾袭来之时,一把闪烁着金光的龙纹巨斧,呼啸而来,一时间将那毒雾吹散开来。
那手握龙纹斧柄的牛硭,整个身躯再度膨胀起来,比刚刚整整高了半个身位,浑身的肌肉似乎有金属光芒闪过,无不在凸显着其中蕴藏的巨大力量。
双手紧握着那沉不知几许的龙纹斧,一左一右的来回舞动着,朝着塔克西科步步紧逼,无奈之下,塔克西科只好先避其锋芒,向后方撤去,严敬的压力顿时轻了下来。
牛硭横斧立在严敬身前,一言不发,死死地盯着塔克西科,场面一时间僵持了下来。
...
波尔岛,己所欲三人从停机坪走出,成为了万众瞩目的焦点。
“嘿,别说,小二哥这次的出场可比上回拉风多了啊。”享受着众人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南乐辉不由乐道,“不过小二哥,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变了。”
“画虎难画骨,给自己画一张让他人放心的皮囊不好吗?”己所欲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原本僵硬的笑颜,此时在旁人眼中却是那么的可爱,“知心者,几人足矣。”
听完己所欲的回答,小胖子脸上浮现了一副便秘的表情,好像在责怪自己,好好的,瞎问什么。
凌晨似乎不太喜欢这种浮夸的场面,不过在听完己所欲那乱七八糟的话后,眉毛微挑,似乎想到了些什么,嘴角微微上翘,那僵笑的诡异程度,完全不输己所欲。
就在三人心思各异的时候,一个透着尴尬的俊俏脸庞凑了过来,“所欲哥哥,回来啦,任务完成得还顺利吗,累不累呀。”
“你哪位来着?”己所欲直勾勾的盯着万俟瑾的脸,似乎是真的想不起来他是谁,一脸的歉意。
“我是小瑾啊。”万俟瑾完全没有在意对方将他忘掉的事情,满脸的笑容将他那俊俏的五官挤在了一起,“我们小时候在一起玩过的,结果后来听到父亲说你出去远游了,我可是想死你了。”
“噗。”南乐辉听了对方的说辞,一下子笑喷了出来,“你们认识啊?那万俟公子上次怎么没认出我们小二哥啊。”
“误会,都是误会,你可能不知道,所欲哥哥小时候是不会笑的。”万俟瑾一手托着下巴,回忆道,“而且还记不住人脸。”
“诶?小二哥,你是脸盲啊?”小胖子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一手张开,在己所欲眼前晃了晃,“那我要是突然走出来,你是不是也认不出我啊?”
“呸,我什么时候脸盲了。”己所欲提起脚虚晃了一下,将小胖子吓退,没有承认,“凌晨去哪了?”说完便匆匆逃离了现场。
“哼,不想承认,还借机溜走?”南乐辉看着己所欲狼狈的背影,伸手揽过万俟瑾的肩拍了拍,若有所思道,“看来你说的是真的了。”
万俟瑾却没了刚刚那副友好的样子,没有搭理南乐辉,轻哼了一声,挥手将肩上的小胖手拍掉,潇洒离去,只留下了手臂还悬在空中的小胖子。
“启心殿学员全员请到米特大厅集合。”不久,整个启心殿的上空传出了悠远的声音。
...
坎普半岛,丛林中此时已是一片狼藉,野生动物与植被的碎屑铺满了土面,空气中弥漫着血腥。
严敬躺倒在地,生死不知。塔克西科身上的黑袍早已不知所踪,只留下了残破的衬衣,嘴角留着鲜红的血迹,与身上刚刚愈合的暗红伤疤,一明一暗对比鲜明。
牛硭半跪在严敬的身前,双手紧握着那立在身前的龙纹斧,硬撑着,没有倒下,微微抬头,冲着塔克西科狠狠地说道:“来吧,给我个痛快,随形部队从不会倒下。”说完,便靠着龙纹斧的支撑,再次站了起来。
“好一个莽撞人,可惜了。”塔克西科看着身前鲜血淋漓的巨汉,摇着头,啧啧说道,“我应该是跟你说过了吧,你很像那老疯子年轻时的样子。”
“我对此很骄傲。”牛硭听到“老疯子”几个字,无神的眼中,再次绽放出了耀眼的光芒,“来吧。”
话音刚落,牛硭便挥舞起龙纹斧,向着塔克西科冲去,只不过这次,那飞舞的巨斧,似乎慢了些。
林中的黑雾也再次蔓延起来,向着牛硭包裹过去,一阵风拂过,吹得树叶沙沙响,几片树叶乘风而起,随风飞舞着。
牛硭与塔克西科之间不过数十米的距离,这时显得那么的遥远,似乎整个世界都慢了下来。
在这缓慢的世界中,几片树叶如画外之物般,轻舞到了两人之间,显得分外脆弱,似乎只要被那巨斧携带的劲气一碰,便会化为灰烬。
然而想象中的画面并没有出现,那几片枯叶缓缓地向下飘落,在几乎触底之时,突然暴起,向着塔克西科激射而去。
依然在慢动作中的塔克西科,眼睛圆睁,想要避开,奈何那枯叶的速度,远远超乎了他的想象,只是堪堪地避开了要害。
枯叶直直地扎进了塔克西科身后的树干,不过刚扎进去半片,便碎成了粉末,那粉末之上,隐约有着血色。
塔克西科的左侧脸颊出现了三条长长的刀口,鲜血缓缓渗出,伸出他那干瘪的手,轻轻在脸上抹了一下,淡淡地说道:“好久不见啊,老疯子。”
“好久不见,老毒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