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又是腊月了,看这天气,搞不好马上就要下雪了。万先生去幽州已有十多天,按正常情况来说,早就应该回来了,难道事情发生了什么变化?
李陶陶给傅嘉昱穿得暖暖的,扶他坐到了椅子上。他这段时间恢复得很好,双腿渐渐有了气力。这应该有几方面的原因。一是万先生每天给他做的腿部按摩。据说腿上的经脉和穴位,都是非常有讲究的。万先生走的这段时间,是李陶陶自己在按摩。她战战兢兢,生怕出错。
二来,李陶陶的伙食开得好。她经常去找周医师研究食谱,只要他说吃什么有点效果,她必定挖空心思搞出来。三,也是傅嘉昱自己的意志力坚强。为了站起来,他尝试着做着各种锻炼,无数次地跌倒,又无数次地爬起来。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让李陶陶很是心疼。
他今天的气色很不错,显得非常精神。她高兴地说:“二郎,我看开了春,你肯定可以走动的。你看看,我把你养得多好啊。哎,真有成就感。”他拉着她的手,轻轻地放到嘴边亲吻,“辛苦你了。”她笑道:“我真不觉得辛苦,真的,我感觉很幸福。回了徐州,就不能这样天天看着你了。”他轻轻一笑,“以后我会调整工作计划,多陪陪你,多陪陪孩子。”
“是啊,不知道琰儿过得好不好?他应该一周零两个月了。唉,真想他啊。还有德纯,不知道有没有参加今年的秋闱呢?他不会又拿个第一吧?天哪,他才十三岁,不会成为历史上最年轻的举人吧?”李陶陶一惊一乍的,看在傅嘉昱眼里却很欢喜。他说:“德纯今年肯定是参加了的。等他以后中了进士,再放到地方上历练历练,以后就可以辅佐琰儿处理朝政了。朝堂上有他们兄弟俩,我也放心。”
“你都想得这么长远了?!你可真是······”李陶陶惊叹道。傅嘉昱不以为然,“长远吗?琰儿很快就会长大的。我们回了徐州,你再生个女儿好吗?要像你一样,聪明又可爱,想想都很欢喜。”“可我都三十岁了,明年三十一,生孩子会不会太高龄了一点?”“哦,你有三十岁了吗?我怎么记得你才二十五呀,时间过得可真快。”
“二郎,这是我们认识的第六个年头呢。那一年,也是腊月,你风尘仆仆,满脸傲娇。全身上下冷冰冰的,感觉一靠近你,就能冻死人。”李陶陶大笑。傅嘉昱说:“是吗?不过我记得你可不怕死。无论我怎么无礼,你都是笑吟吟的。真的,是你的热情融化了我。世界对于我来说,本来是冰冷的,是可有可无的,是你改变了这一切,是你挽救了我······”
“喂喂喂,有点煽情啊,再说我就要哭了。”李陶陶撒着娇。傅嘉昱心满意足地拥抱住她,“有你真好,我何其有幸!”两人不在言语,静静地享受这宁静的时光······
过了好一会,李陶陶说:“宋珮儿也生了吧?是个男孩还是女孩?”傅嘉昱皱皱眉头,“是个男孩。陶陶你放心,这个事我必定对你有交代。他不会有继承权的,我不会承认他。”李陶陶平静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既然是你的孩子,我肯定会视如己出,一视同仁。孩子是无辜的,想想你自己的童年,我不想让悲剧重演。”
傅嘉昱惭愧地说:“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事情怎么发展成了这样?”李陶陶说:“你放心,我会爱屋及乌的,我会好好教育他走上正道。只是他阿娘,我却不想再看到她。”傅嘉昱点点头,“我也不想看到这种人。想我傅某,英雄一世,居然被人这样算计,想想都很耻辱。我们一回到徐州,立马就把她送走,离我们越远越好。”
糕点店如计划中一般,很快打出了名气。这独特的口味,香甜的特点,还有这高端的定价,无一不吸引着越来越多的顾客。许多其他州县的人,也慕名而来,早早地排队购买。每天大量银子的进账,看得老郑家心花怒放,一家人前所未有的干劲十足,对李陶陶也充满了感激。
于是,李陶陶在门口贴了一个,招募加盟店的广告,引来无数人的询问。加盟店的条件,也写得清清楚楚。一,必须是代州以外的其他州县,而且一个地方只能有一个,因为要保证商家的利益。而且所售价格要和总店保持统一。
二,要签保密协议,糕点的配方只能自己使用,不得外传。如若违约,将以加盟费为基数,赔偿十倍的违约金。三,签了加盟合同,“美味西点屋”将负责全部教会,并配送一本“糕点制作以及配方”的书。“美味西点屋”有了新的产品,也会免费地发放到各个加盟商手中。
这样的合作方式,还是非常新奇而公平的。考虑到“美味西点屋”川流不息的客流,很多人动了心。加盟费并不便宜,分三个档次,五百两,八百两和一千两。小的县就是五百,大一点的州府就是八百,中心大城市一千两。因为大城市,是允许自己开分店的。
广告贴出去没几天,李陶陶就已经签定了五份合同。加盟商都派了人来,到“美味西点屋”的二楼,认真地学习和实践。李陶陶好心建议各位加盟商,店铺的设计,最好能照搬代州这种模式。毕竟这种风格与众不同,光是回头率,那也是很高的,也算是成功的因素之一吧。
就是她不说,加盟商们也是打算这么干的。于是,代州的木匠们,也跟着小小地赚了一把。毕竟只有他们才会做,这种奇形怪状的桌椅好吧。
万先生在腊月十二这天,终于回到了代州。当他风尘仆仆,一身狼狈地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傅嘉昱和李陶陶都大吃了一惊。原来他为了躲避追捕,连马都不敢去取,东躲西藏,好不容易混出了城。又不敢原路返回,因为原路是真的要经过王家村的。他只好绕了好大一个圈子,颇费周折才回到代州。
他也顾不上歇息,把事情的经过,他打探到的所有消息,完完全全地讲了出来。傅嘉昱李陶陶半天作不了声,事情居然演变成了这个样子?
李陶陶哎呀一声,“二郎,琰儿不会被他们害死了吧?宋珮儿和老三勾结在一起,琰儿肯定挡了他们的道。她自己又有儿子,此时不下手,难道还要等你回去了再做吗?”她越想越害怕,竟然呜呜地哭了起来。
傅嘉昱大急,心疼不已,立刻起身走到她身边,“你别着急,琰儿若是被他们加害,肯定会对外宣布,急病死亡什么的。既然说失踪,就一定还活着,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们马上就回徐州······”
李陶陶大叫一声,“二郎,二郎你会走了,你走过来了······”傅嘉昱这才发现,他一激动之下,居然站了起来,还走了过去。他浑身一软,就要跌倒。李陶陶万先生同时扶住了他,万先生高兴地说:“主公这是要好了,从今天开始,我们要加强训练,要不了多久,就能康复了。”
李陶陶的眼泪簌簌而下,“二郎,你真的好了,你会走路了。”傅嘉昱感慨万千,“是啊,真不容易啊······我们明天就回徐州,万先生,麻烦你去准备一下。”
“不行,我们现在还不能走。你刚刚有了点起色,不要在路上又颠簸坏了。从代州到徐州,路途迢迢,而且现在又是冬天,我可不能冒这个险。”李陶陶冷静地说:“我刚刚也想了,琰儿应该没事。或许有人发现情况不对,把他藏了起来。你想啊,府里尽是我们的人,宋珮儿又不得人心,她怎么可能只手遮天?”
傅嘉昱点点头,“你说的是,阿诚也不是那么没用的人。再说还有黛蓝她们呢,她们对你,可是忠心耿耿。现在老方也回去了,掘地三尺,他也会找到琰儿的。”李陶陶渐渐放下心来。傅嘉昱又说:“我只是想不到,老三平常看起来大大咧咧的,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心思?想取而代之吗?他也要有那个能力才行。”
李陶陶担忧地说:“不管怎么说,你现在很有危险。老三应该买通了军队中的人,要致你于死地。只要有你在,他是永远都出不了头的。”万先生也点点头,“是的,幽州那两个军官就非常可疑。虽然我没有暴露主公在代州的行踪,但他们知道是在义武的范围内,就怕万一找来,咱们又没个帮手······”
李陶陶说:“万先生说的对,我们必须搬家。租个独立的小院,再请几个护院来。这件事你去办吧,越快越好。对了,先生辛苦了,请先下去休息吧。”万先生接过李陶陶递过来的银票,行礼退下。
傅嘉昱说:“此事还是应该尽早解决,免得事情演变得不可收拾。关键是要让徐州知道我的确切消息。我看,还是让万先生跑一趟徐州吧。”
李陶陶点点头,“这样最好。无论事情怎么演变,只要有你在,只要你一出现,什么妖魔鬼怪都能现了原形。我们宋国人只认你。”傅嘉昱一笑,“哦,对我就这么有信心?”李陶陶说:“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做英雄,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有个人魅力。你,就是天生的领袖。”
傅嘉昱笑,“你就吹吧,我既然这么英明神武,怎么还让一件小事变成了隐患,最终还让自己陷于危险之中?”“你是说宋珮儿?”“是,没想到她这么有野心。当初我就应该把她赶出去,后面什么事都没有了。”“唉,你也是看林夭夭的面子嘛。话说这宋珮儿,她可真敢想?!她有那个能力吗?她知道怎么治国吗?她居然就想垂帘听政?”
“不过我觉得你倒是可以。我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就让琰儿登基,然后你自己垂帘听政······”“傅嘉昱,你说什么呢?!你明明知道我忌讳这些!我再也不想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