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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独奏(1)

江素阳说:“一首好听的曲子,既使再怎么好听,别人听过之后也就忘了,但是如果给懂得它内含的人听,一定会永存于心。”

江素阳最近都没跟我联系,突然之间又出现了,而且说了那么一句莫名奇妙的话,真让人猜不到头脑。

我说:“江素阳,你总是神出鬼没的,前段时间是不是去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呀?”

江素阳说:“没有,就是去了一家寺庙过了十天清静的日子,每天都吃素菜,没鱼没肉的,幸好没有想过要当和尚,不然这辈子别想再吃块肉。不过收获还是很大,想通了很多事,觉得有些事不是自己的就不要去强求,缘份这东西说不准,能聚则聚,要散也没法子的。”

听他说了这么一段话,我突然觉得这孩子总算脑子开窍了,不然在我这棵树上吊死的话那我该多内疚呀,幸好他现在没有给我内疚的机会,不然我太对不起江阿姨了。

说到江阿姨,她就是江素阳的妈妈,上个星期她来南京,没想到她和郭美芬也是大学同学。那天我在教一个新学员跳舞,江阿姨就站在离我10米的地方看着我跳舞,当时我并不知道这件事,是后来聊天的时候她对我说的。

她说:“若希,没想到你舞步这么轻盈,跳得如腾云流水般美呀,简直就是天生的舞者。”

我没说话,只是笑。她忽然又问我:“若希,交男朋友了吗?”

我一下子愣住了。怎么江阿姨说话跟江素阳一样呀,总是喜欢一针见血的问到底。我记得当时江素阳说他喜欢我时也是这样直接的表白,让人好生畏忌。

我不知该如何答,她又说:“我们家阳阳是个不错的男孩,若希,你可以考虑下他哦!”

我彻底无语,有其母必有其子,江阿姨和江素阳真是有得一拼。

后来我曾回忆起那天和江阿姨的对话,好像大多都是围绕江素阳展开的,当然也说了很多江素阳小时候的丑事,比如江素阳把可乐和酱油倒着混合在一起,本来是要拿给他爸爸喝的,可是等了很久他爸爸还没下班,到最后忘了自己手上拿着的是自制的可乐,口喝竟然拿去喝,结果那天喝了至少五杯水……

我对江素阳说起他以前的丑事,他很奇怪的看着我。他说:“若希,你怎么知道我这么多事?是我哪个狐朋狗友告诉你的?”

我说:“江素阳,我就是有办法知道,不告诉你,让你猜个透。”

江素阳摸了摸头发:“不对呀,这些事我还没跟人说过呀。”他自言自语时手机响了。

我说:“江素阳,你先接电话吧,待会儿我再告诉你。”

江素阳接的电话是江阿姨打来的,听着他们母子的对话我忽然很想笑。江素阳刚才猜是他的狐朋狗友告诉我的,我这人想象力特丰富,如果江阿姨是狐狸,那江素阳是江阿姨生的,那他不也是狐狸吗?越想越好玩,越想到江素阳狐头狗身的模样,我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

江素阳问我怎么啦?怎么笑得肚子都歪了。我说江素阳,去你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呀你。

那天和江素阳在一起,我们聊得很开心,很轻松,没有扯到关于感情方面的问题。我们只是单纯的聊最近哪部影片比较红哪个歌唱家又传什么诽闻之类的。

我觉得我们那天真的很好,我一直以为我们一定会这样一直下去的,成为很好的朋友。其实我错了,那只是表面现象而已。

那天我们聊完天分开之后,我半夜就被江素阳的电话吵醒,他好像喝了很多酒,说话都是从喉咙里喊出来的。他说:“若希,我只是想跟你的关系有所好转,我不想让我们的关系处于那种尴尬的境地,所以我今天特地讲了那么多无关紧要的话。只是想跟你拉近一点距离。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转移自己的心。我跟李光月在一起,只是为了若希你呀。我知道你表面看起来是个很冷漠的人,好像别人的事都和你无关一样,其实不是这样的。

若希,别人不懂你,但是我懂,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个很重朋友的情意的人,有些事既使你表面上做得很绝,其实真正的冷暖只有你心里自知。你希望我给李光月幸福,所以你把她托咐给我,我也尽量的合你的意,这些天来一直对李光月很好。我也想尝试着去爱她,可是我做不到,我心里真正装的人就是你,你怎么能这样不负责任呢你?若希,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心里真的很痛苦,为什么我这么爱你就是得不到你。这十天我是真的有去寺庙,佛说缘散则散,缘聚则聚,一切顺其自然,可是我就是放不下若希你呀。我这么的爱你,为什么你就不能接受我呢?你和吕昊才认识多久,为什么他抱着你时你竟然没有拒绝,你这样伤我的心为什么我还是爱你呢?你说呀,若希,你要我怎么办呀,你说呀你?”

江素阳一口气说了很多话,他在电话里哭得很伤心。我也不知该如何去安慰他,有些爱不是说想爱就想爱的,就比如他对我,我对沈柯。其实说到底我们两个都是可怜的人,他在不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所以注定不能在一起的,因为时间本身就错了。而我在对的时间遇到不对的人,所以我也注定和沈柯走不到一起的,因为沈柯他是错的人,错在他死得早。

我说:“江素阳,如果没别的事我要挂了。”

江素阳听我说这句话,突然在电话里冷笑,他说:“若希,是不是我像沈柯一样死了,你才会挂念我,是不是?”

我的心跳加速:“江素阳,你是男子汉,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的,你可千万别做傻事呀你。”

江素阳笑了,他说:“若希,说到底,你还是关心我,不希望我死,是吧。可是(他停顿了一下,我能感觉到他说话的声间越来越小声,气息越来越微弱),已经晚了,我已经做了傻事,你就快见不到我了,你……”

江素阳话还没说完,电话就挂了,我再拨打过去只听到忙音。我突然很害怕,很害怕江素阳就这样消失了,那我一辈子都会在自责中。我想起李清梨住的地方离江素阳很近,我马上打电话给李清梨。我说李清梨,你快点去江素阳那边一趟,他可能会出事。

说完,我马上换下睡衣,然后又打了个电话给李光月。我只听到李光月在电话里哭,她说:“若希,江素阳割手腕了,他手上流了很多血,我没办法止住呀我,我该怎么办呀我?”她在电话里一直哭,我一下子慌了神,我料想不到江素阳会做这种事情,他是那么好看的一个男子,而且生活家庭条件都那么好,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呢。

我说:“李光月,你先拿布捂着他的伤口,我这就去。”

我又打了电话给李清梨,李清梨说刚上电梯,快到江素阳家门口了。我说李清梨,你快点上去,江素阳出事了。然后我就快速的跑下楼。今晚公寓的电梯坏了,我在跑楼梯时太着急了,差点踩空,幸好及时扶住了栏杆。

我站在门口很着急的拦的士,结果每辆车子都坐满了人。今天到底是怎么一个样子,为什么我不坐车时车子一大堆?为什么我着急的等车一辆都没有?

我的电话这时又响了,是李清梨打来的,他说若希,待会儿你就直接打的到中山医院可以了,他说现在江素阳在动手术,情况很不乐观,他说他已经给江素阳的家里人打了电话。

我的心里一团乱,接电话的手一直在擅抖,一直在抖个不停。这些天来我一直没再做关于沈柯的梦,一直没再掉过一滴眼泪,既使想起沈柯时心里也都是那些甜蜜的境头。也许这些天来真的喜过头了,老天爷就跟我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我的手一直在抖,手机滑落到地上,我蹲下捡起手机时感觉自己的脚也不听使唤了。我是真的很害怕,害怕江素阳就这样离我而去,虽然我并没有爱过他,可是这么多年了,一直有个男子对我这么好,一心一意只爱我一个人,给我送苹果给我讲笑话。要是他一下子消失在这个世上,我真的很不习惯。况且他是因为我而做傻事的,我的良心一辈子都会受到遣责,一辈子都会不得安定的。

我捡起手机塞入口袋里,马上跑了起来,跑到左脚的鞋子掉了我也不管,我把右脚的鞋子也扔了。我就那样一直跑着,街上还有少数的几对情侣,也有一些在收地摊的小贩,他们一直盯着我的脚看,我顾不了那么多了,他们要看就看个够吧。人家原始社会时还不是没鞋没衣服都可以照样度日。

跑到半路,有个好心的司机一直跟着我,他说小妹,你要急着去哪,我送你去。

我说我要去中山医院。然后车子快速的开到了中山医院门口。要下车时我拼命的找钱包,才发现刚才跑得太急钱包手机都掉路上。我忽然觉得很尴尬,我说师傅,你先等着,我进去我朋友那拿钱给你。

司机说不用。我说一定要给的,师傅你赚钱也不容易呀。我回头,就看到李清梨站在医院门口。他看到我时很着急的马上跑到我跟前,他还没开口我就抢先说话。我说李清梨,我钱包掉了,你先拿100给我,我要付出租费。我接过李清梨的钱,回头要拿给司机,结果那司机车子刚启动。我跑过去拿钱给他,他不肯要,他只是对我挥手,然后的士一溜烟就跑掉了。

我跟着李清梨进去,手术还在进行中。我看到李光月蹲在手术门口,手上都是血,她绻缩成一团,泪水掉在冰凉的地板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叮咚声。我蹲在她旁边拍着她的背,我说:“李光月,没事的,江素阳一定会没事的。”

我扶起蹲在地上的李光月,我们坐在长椅上,李清梨则坐对面的长椅。他看起来也很疲惫的样子,他两只眼睛眯着。李光月此时也很累了,她趴着我的肩膀睡着了。只剩下我一个人还醒着,我是真的很累很想睡,可是手术都已三个小时之久,为什么还没好。

手术的灯终于灭了,门打开,一个医生和护士走了出来。我摇醒睡着的李光月,我问医生动手术的那个男人怎么样了?医生说很成功,但是由于流血过多倒致晕迷,要多久醒来就看他的求生意志了。

我点点头。不一会儿,江素阳被换到了另外一间重病房。我和李清梨李光月一起守着他,那时已是凌晨4:38分。从十二点半一直折腾到现在,实在有够累的。李清梨先回家休息了。李清梨走后不久,李光月的手机也响了,是她爸爸打来的电话。李光月的爸爸是个很严格的人,李光月从小就怕她爸爸,李光月接完电话就回家了。病房里只剩下我跟江素阳两个人,我一直在跟他说话,我说江素阳,你一不定要好好活着,一定要坚强,不然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我在病房里跟他讲了很多话,我一直在鼓励他,我希望我的鼓励能让他尽快的醒过来。后来不知不觉得我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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