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时宅。
“扣扣。”
一个穿着端庄优雅的妇女,妆容精致婉约,五官柔和。
肖美玲已经四十来岁了,快要五十岁了,却保养的很好,只有颧骨上扬脸上带笑时,眼角的几条深浅不一的细纹才显露出来。
敲了敲书房的门,从里面传来一声糅杂着浓浓呼吸声的嗓音,略微喑哑。
“进来。”
肖美玲推开门进了书房,脸上带着疑问。
时尹从文件中抬起头,见是肖美玲,微微一愣,
这么多年了,那双眼睛的轮廓还是那么像她。
可仔细一看,眼眸一样清美,神情却大有不同。
当初倒也是恍了他的眼,将人认错了。
时尹将自己从回忆中的柔意拉了回来。
“你怎么来了?”
时尹移开了视线,看向了手中的文件。
肖美玲靠近书桌前,眸色落在了面前的时尹,岁月不饶人,年轻时的迷人俊美与冷漠不可高攀,如今已沉淀成了一份醇厚的气质。
如果不是她长的像她,定然没有机会嫁给这个站在金字塔顶尖的男人。
“听说老爷打电话给天昊他们了?”
肖美玲唇瓣微启,知道时尹不喜欢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
时尹闻言,淡淡“恩”了一声,随后摘下了架在鼻梁上的金丝边框眼镜,放在书桌上,柱着一旁的上好佳木制作的拐杖,起身。
他已经快六十岁了,
三年前,腿突然有些不中用了,每逢临近下雨天,就会酸疼。
低落的视线落在了肖美玲戴在手腕上的翡翠镯子上。
想起刚刚虽然她面容淡定,可是指尖一直触摸着她手腕上的镯子的动作,出卖了她。
“你担心什么?合着也是你四十八岁的生辰,名义上也是他们的母亲,理应让他们回来的。”
“难不成你不想见天明?”
时尹走到肖美玲的身边时,垂眼,看向她。
肖美玲一听,心里着急,手立马搀扶上了时尹。
面容一笑,
“哪能,只是想着你派天明去A市的分公司历练也快两年了,他定是很想回家的。”
时尹皱了皱眉,“我有说过不让他回家吗?”
肖美玲得知说错了话,赶紧改口,一边跟着时尹坐到了沙发上。
“这话说的。”
“你是他爸,这是他家”
“是雅丫头,昨个打电话,说是想爷爷了。”
时尹一听,原本锐利的眉眼柔和下来。
他也知道这两年肖美玲心里一直想着什么事,
“我知道你心里挂念什么事,让天明去分公司,一是为了他好,他还年轻,从底层做起是好事,二来,天昊的主公司也在那,两兄弟住在一个城市,若是有来往,也好。”
“你其实不用担心天昊会和天明争什么。”
时尹心里想到,觉得一涩,因为他不屑于我的财产。
“我知道的,老爷是为了天明好。”
平平的语速压抑了心里的事,语气却是没有感情。
肖美玲被时尹说中了心里事,一下子硌得慌,可是又不好直接大声囔囔,泼妇似的询问他,
那你为什么在遗嘱上写了,时天昊将会拥有时家公司百分之五十的股份。
还要将A市北城那价值几亿的别墅,别人不要,硬生生地推了出去!
这相当于割她家天明的肉,明摆着让她难堪。
和圈子的人明着说,在时尹的心目中天明就是比不过天昊。
她也不过是个捡了个大便宜的跳梁小丑,比不得死去的付素清。
从她嫁给时尹起,她每天对自己说的最多的话是,
这个人就是爱上了自己,才会娶了自己。
不是因为她像那个人。
可这么几十年过去了,她好像开始不再奢求他对自己的情感了,反而觉得这一切都是他亏欠了自己,补偿是理所应当。
正当肖美玲心事重重,一旁的时尹突然望着她,唤了一声
“美玲,”
肖美玲微微吓了一跳,抬眸,眼睛里透露着诧异,
对上了那双温柔如水的眸子,
她见过,
在天明刚出生时,每年扫墓祭拜他的夫人,望着墓碑上那张黑白照片上的姿容时,偷偷在书房翻开只属于他们三人的全家福时,
唯独没有这般看过她。
也对,
他也从未唤她过“夫人”这两个字,为什么自己发现的这般晚。
“我们,以后好好的。”
肖美玲敛下微颤的睫毛,眸色里的异常没有被发现,
“好。”
时天昊闻言,当她是同意了,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轻抚,嘴角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