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昨夜喝酒时,蓝瑾轩那一脸的落寞与悲戚,沙箬的心头就是微微刺痛,觉得自己应该好好地对待这位一直对她很好很热情的朋友。等到他回来,我就去他府上找他玩吧。
这样一想,沙箬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居然根本不知道蓝瑾轩住在哪里,以往都是蓝瑾轩不请自来,惹得她不能不理会,却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去了解他,顿时自责与歉疚就涌了上来,让沙箬忍不住敲了自己一脑袋。
“该死的,整天在你面前晃荡的人,居然都视若无睹,毫不关心,这还是以前那个最讲义气的沙箬吗?”沙箬自问着。
这时沙箬才发现,自从见到北冥云天后,她的全部心思都花在了他的身上,对其他人,无论是男还是女,她都不关心。偶尔有多看几眼的人,也不过都是因为他们与北冥云天有着不平常的关系,就像顾楮墨和南宫锦儿。而北冥云天从回到雪阳的那天就表现出对蓝瑾轩的不满与不待见,她也就一起不待见起了蓝瑾轩,纵然他一直都在她身边陪着她解闷,她也没有心思去关注他。
沙箬顿时明白了自己犯了个大错误,那就是,她不该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北冥云天的身上。纵然她喜欢北冥云天,也不该为了他而失去自己的尊严,不该为了他放弃一切交朋友的机会。她只是喜欢北冥云天,想要嫁给他做他老婆而已,又不是要把自己买给他,而且她是个现代人,又何必像一个古代女子一样,一切以夫为天,卑贱地看不到自我呢?
想通这些后,沙箬就更加决定,以后不要像个古代深闺里的女人一样,天天望着门口,看北冥云天回不回来,整天为他的亲近而高兴,为他的疏远而伤心。
“我沙箬可是二十一世纪的新新女子,怎么可以像个封建社会的女人一样成天待在家里等待心上人的垂询?这也太不像话了!如果我在这样下去,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小霏呀?到时候她还不笑死我?”
打定主意后,沙箬就开始计划今天的行程。既然蓝瑾轩离京了,那我可以去找顾大哥呀,在这雪阳城里,除了云天和蓝瑾轩,我也就和他最熟悉了。
而这时,却见碧玉端着茶点推门而入了。见沙箬已经醒来了,碧玉被吓了一跳,继而却是一同抱怨的碎碎念,说什么,沙箬不该和蓝瑾轩去喝酒,而且还醉到连自己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道,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可怎么办。
沙箬知道碧玉是真心对她好,并不只是因为她是北冥云天带回来的女人,心中一片温暖,也就一副认错的乖宝宝样听完她的抱怨。
直到半个时辰后,碧玉才终于放过了一脸可怜兮兮的沙箬,出去给沙箬准备洗脸水,开始为洗漱。
在临近午时的时候,沙箬吃完了早饭,揉了揉鼓鼓的肚子,满足地望向那一脸无奈的碧玉,道:“碧玉,你知道顾大哥住哪里吗?我今天想要去他那里玩玩。”
“你说的是顾楮墨顾尚书吧?”碧玉本是北冥云天在王府里的贴身丫头,对北冥云天常来往的人自然是清楚,“姑娘你和顾尚书也认识吗?”
沙箬点了点头,“一个多月前,顾大哥中了毒,去幽境小筑向云天求医,我们就是在那时候认识的,他在那里住了十天呢。我们亲如兄妹,可是来了雪阳这么些天,我却还没有去见过他呢,现在想想,真是有些失礼了。”
“没有关系的。”听到这些,碧玉释然地笑着道,“顾尚书向来宽厚,哪里会计较这些?再说了,近来刑部正在忙着查一件案子,顾尚书肯定忙的脚不沾地了,就算我们去找他,他也没有空招待我们呀。”
“是嘛。”这些倒是沙箬不知道的,好奇地问,“那你知道他们在查什么案子吗?”
碧玉有些为难地摇了摇头,“这我一个小丫鬟哪里能知道?不过听说好像是和风凉那边,有点关系吧。”
“风凉?”想到北冥云天之前和她说过,风凉近来不断地骚扰水月边境,还很有可能会引发大规模的战争,就不由得心头一紧。难道说,真的是和风凉有关?
“既然顾大哥在忙,那我们也不好去打扰他,还是过阵子,等他忙完了再说吧。”沙箬有些失望地道。
不能去找顾大哥了,云天又没有回来,蓝瑾轩也走了,现在还能去哪里呢?想了一圈,沙箬才发现,她穿越来到这里已经整整一年了,却连一个可以聊天解闷的人都找不到,真是太失败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听到了沙箬的心声,这时管家李伯却突然跑来说,顾楮墨来了,说是要见沙箬。
沙箬顿喜,也顾不上问顾楮墨来找她有没有说是什么事,起身拔腿便跑向大厅。
来到大厅,果然看到顾楮墨正坐在那里喝茶,只是与当初在幽境小筑见到的完全不同的是,他身着墨色官服,瞧着就是正气凛然,让人莫名地有些心虚,不敢直视他的双眼,只腿也不自觉地有些发软。
原来,这就是堂堂一品大员刑部尚书的官威,正是让人望而生畏呀。被顾楮墨一个抬眸看来给吓得停在门口不敢动的沙箬不由得想到。
见沙箬傻站在门口不进来,顾楮墨心觉好笑,放下茶杯,微笑着:“怎么?小箬不认识我了吗?”
顾楮墨温柔的微笑扫去了那不可侵犯的正气,平添了几分邻家大哥哥的亲切,沙箬这才松了口气,腿也不再软了。
面对顾楮墨的打趣,沙箬也调皮地冲顾楮墨眨了眨眼,笑着走到顾楮墨身边坐下,道:“是呀,小女子猛然见到尚书大人,被大人的官威所震,吓得不敢动弹,更不敢上前来套近乎了,就怕冒犯了大人,让大人恼怒之下拖出去痛打二十大板呢。”
顾楮墨忍俊不禁,伸出食指就在沙箬那额间朱砂痣上点了一点,好笑道:“你这丫头,我还以为,咱们多日不见,你就变得和我生疏了呢,哪里晓得,你居然更加不知客气,连越发打趣起我来了。”
沙箬鼓着腮帮子,气鼓鼓地道:“谁叫你故意穿着官服来见我呀?这算是示威吗?那我自然要给你个下马威啰!”
“你还有理了你!”又重重地点了下沙箬的朱砂,见沙箬吃痛,满眼哀怨地看着自己,也只好摸着鼻子不再逗弄她了。
“我穿着官服来,哪里是为向你示威了?别胡说!”顾楮墨摇头叹息道。
“那你穿成这样来找我是什么意思嘛?”突然想到之前碧玉说的事情,“难道你是在查案的时候,顺道跑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