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客不闪不避：“为什么这么说？”
南邶摇头：“你为人高傲，对人情世故从来都是漠然置之，根本不屑说假话。究竟是什么让你突然变得这么在意这些事？”
江客慢吞吞饮着杯中的白水，顿了下，好整以暇地回了句：“或许，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谎言。”
南邶莫名一怔。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紧接着，外面的人问：“哥，我能进来吗？”
是南雪，应该是来找她了解情况的。
南邶松开江客，应道：“进来吧。”
江客将水杯递给南邶，南雪和一位紧随其后的男民警一同走了进来。
南邶回到落地窗前的沙发椅上，继续他的工作。
先是关切地问候了江客几句，南雪这方切入正题。
男民警打开手中的笔记本。
南雪询问：“据我们了解，季晓菲自杀前与你有过争执，是吗？”
“没有。”江客否认，猜想这中间大概有学生添油加醋过，“我只是问了她几句话而已。”
“你说季晓菲是被人胁迫自杀，有什么根据？”
“是她自己向我哭诉的。”
南雪微愣，神色有些怪异。
江客眯了眯眼。
季晓菲该不会在警方面前胡说八道了吧？
“你是怎么认识季晓菲的？”
南雪接着问。
南邶也抬起头来，似乎等着江客的回答。
不过，江客的答复应该不会令他满意，南邶这样推测。
“朋友给我看过季晓菲的照片。”
“什么朋友？对方怎么会认识？是季晓菲的同学之类吗？”
“不。”江客没想蒙混过关，季晓菲作案太多，警方应该知道，只是她得换种说辞，“是她的竞争对手。”
“竞争对手？”男民警插过嘴，诧异道，“不对，她不是没有工作吗？”
“谁说她没有工作？”江客眉梢一挑，“她是互联网上最大的黑料营销头子之一，专门做炒作艺人的生意，许多年轻艺人因为她，或一夜成名，或身败名裂，多少事情被他们扭曲真相，颠倒黑白。”
南雪与男民警面面相觑。
江客明白两人的疑虑：“她能力超群，自然有办法掩盖自己的罪行，独善其身，你们警方查不到也正常。”
“这可是犯罪。”南雪一肃神色，想到自己最近喜欢的一位明星饱受黑料摧残，几乎按捺不住义愤填膺的一颗心，定了定神，她拢回思绪，“这些也是通过你那位朋友知道的？”
“嗯。”江客点点头，“她是一位游戏工程师，至于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总之就是季晓菲在网上冒犯了她，所以才被她盯上。”
“能联系上你朋友吗？”
“抱歉，她人在海外，而且，我们只是网友，我连她实际姓名都不知道。”
“你是从什么时候起知道这些的？”
“几天前吧。”
“那你怎么不提早举报？”男民警不知哪来的火气，突然两眼一横，态度凛厉，“你知不知道，有多少罪犯就是因为你们这样无视而逃之夭夭。”
江客目露不悦，手指攥了攥：“警察同志，你们不也拿这种人没办法吗？否则，为什么铲除一个又一个黑料营销，还会生生不息？再说了，我又没有实证，举报，你们会信我？”
男民警气焰一下子上来：“怎么说话呢？你不能质疑我们警方的办案能力。”
身后的南邶不轻不重地咳了两声，警告显然。
男民警没听见似的，两眼直瞪江客。
江客两手环胸，笑里像是蕴着刀，直逼男民警：“我就事论事而已，警察同志从刚才一进门就似乎对我很有成见，虽说我名声一向不怎么好，但您这么年轻，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得罪的您这位大驾？”
“你……”
男民警还想斥责。
“闭嘴吧你。”南雪一脚蹬在他腿上，“你这态度审谁呢？”
“可是……”
“警察同志～”这时，南邶合上电脑，起身走到江客身旁，似笑非笑地俯看男民警，“您这是打算在我南家撒野吗？江客是有义务配合你们警方协助调查，可您也得讲道理，懂礼貌。”
男民警抿了抿唇，无法反驳，只好悻悻地闭上嘴。
江客斜眸瞥一眼虚搭在自己右肩上的手，唇角不自觉得抽搐了一下。
南雪表示歉意：“抱歉，哥，江客，他就这个德行，你们海涵一下，我回去再好好收拾他。”
江客眉眼一弯：“没事，继续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