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原因?”江客与他平视,“难不成……?”
“对。”南邶帮她笃定了猜测,“南氏内部有内奸。”
会是谁?
江客阖了下眼,复尔又睁开:“是你身边的人吧?否则,不会知道你的最终目的地是Blau娱乐城。”
“嗯。”南邶的语锋淡淡的,“是秘书室的人。”
江客诧然,有些出神地端详南邶,试图从这个一向沉定的男人身上看出些许微妙,以此来确定自己进一步的臆测:“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内奸是谁?”
“嗯。”南邶没否认,五指在她后颈的伤痕处轻柔地摩挲着,“我本以为,他们针对的只有南氏,并不会牵连到你,却没想到为了对付你,他们居然会动这么大手笔,是我大意了。”
是这样吗?
江客眉心紧蹙,忽然想到另外一种可能性:“也或许,对方的本意就是藉由我顺便除掉你。所以才有了后面的大动干戈。好在这批人与那些极端的恐怖分子不同,否则从一开始就应该选择与我们同归于尽才是。”
南邶捏了下她的肩:“毕竟还是普通人,求生欲望太强烈。”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和我说明白?”
江客歪头,隐约从他这句话中探出些许别的苗头。
南邶无奈,屈指敲她额头:“刚醒来就思虑这么多,你这小脑瓜就不能多休息会儿?”
江客吁气,目光移至他伤势未愈的右手,心底沉甸甸的:“睡太久,早就休息够了。你还是和我如实说吧,我想知道。”
南邶却是沉默不言,顺着她的视线往下,面色更是凝峻。
江客也不急,就这么与他相持着。
须臾之后,终是他拗不过她,缓缓开口道:“这批杀手的身份原本不是多兰市人,他们是半年前才迁过去的。至于之前我们推测的雇佣,恐怕也不是事实。他们只是看上去训练有素,终究还是无法和专业人士相提并论。”
“新手?”江客疑惑,“所以不成功便成‘仁’?”
“或许。”南邶点头,“这次算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动静不小。不过往后应该有很长时间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毕竟任务失败,是个聪明人都不会再继续冒头。”
“对方竟然这么迫不及待。”江客眯深眼尾,“原先季晓菲是私自调查我,与我之间权属私人恩怨。难道是我什么地方又刺激到了她,所以才引起她周边人的忌惮?”
她豁然想起先前自己为了试探季晓菲而敲出的摩斯密码。
难不成是因为那个?
南邶见她谬然作思,不出声也不多问。
“问题还是在我,我就不该一个人跑去多兰,简直活活给人当靶子。如果在海拓,有你和江岩柏的照拂,他们不会这么轻易动我,更不会因此牵连到那么多人。”
想到这处,江客心底愈发浮躁。
终究还是跳不出这一环吗?
“这不是你该自责的事。”南邶抽手,握住她的下颌,“我从来不知道,你内心的罪恶感竟然有这么深。江客,秘密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
江客歪开头,脱离他的掌心:“罪恶感这种事,我避无可避。”
南邶知道她心底的魔障很深,屡屡想试探,却总是徒劳无功。
“你就没想过,针对你的或许就是江岩柏?”
他骤然问。
“怎么可能?”江客对这一点很是确定,“你又不是不清楚,江岩柏还没从我身上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不会就这么轻易让我死了的。”
南邶低嗤,不知是嘲讽自己还是嘲讽江客:“凡事总有例外,江岩柏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你自己都不知道,难保他不会为了保险起见,最终对你痛下杀手。”
江客一滞:“也对,终究是我太侥幸了。”
南邶沉叹,倾身将她拢入怀里,长臂环住她纤细的腰:“心理负担总是这么重,有什么事不能我们一同承担?非要自己扛吗?”
江客侧了下头,摆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他肩窝,难得与他透露心声,语气都是温软的:“我这个人,从生下来的那天起,就和凶杀案离不了关系。南邶,或许选择我本身就是个错误。你就没后悔过?”
“怎么?”南邶垂眸,捏捏她的脸,“你后悔了?后悔也没用,这次偷偷跑去多兰的账我还得和你好好清算。”
江客弯起眼眉:“算你倒霉,遇上我这么个大麻烦。”
南邶见她心情舒缓,紧了紧拥着她的手臂:“这么怀疑你男人的能力?”
“我哪敢?”江客诩笑,手指在他衣领的前襟处有一下没一下地勾画着,“你还没告诉我,这次你特意选坐私人飞机,是在躲什么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