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邶睨了眼秦落,脑海中闪过他刚刚发短信的动作,顿时了然:“将计就计。”
看来,眼下这种情况也是秦落有意造成的。
白思源掐着秦落的胳膊:“连我也瞒着,嗯?”
秦落揽过她的腰,亲昵地点她翘挺的鼻尖:“你忙着照顾你朋友,我哪能让你操这个心。收拾残局这种事,我来就行。”
江客翕阖着眼睑,想要确定自己的猜测:“在外面时,你们之所以不对我开枪,是不想轻易将事情闹大,以免……可能暴露你们的武器供应商?”
男人卒然一怔,嘴巴不可思议地张了张,似是没料到她会想出这一层,只能如实应答:“是。”
“那为什么又想了?甚至不惜闹到这种局面。”
男人倒抽了口气:“第一次任务失败后,我们和雇主通了电话,结果对方竟然抓着我们的把柄,威胁我们,所以我们才,我们才……但我们一开始真的没想把事情闹这么大,只想悄声无息地解决掉你。”
“还真是一群亡命徒。”江客弯身,将残留的烟蒂捻灭在烟灰缸中,挥手散去眼前的雾霭,“既然是本地人,就该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命重要还是把柄重要?”
男人瑟瑟地缩了下脖子,满目的疮痍:“的确,是我们不识抬举。明知是火坑还要往里跳,白白折了这么多兄弟。”
江客没再理会。侧过身,与白思源交谈:“不仅知道我在多兰,还知道我在娱乐城附近。季晓菲生前没调查到你的底细吧?”
白思源摇了下头:“她没这个本事,更不可能知道你和我之间有联系。”
“又进死胡同了。”江客喟然,懒懒地歪了下头,对上南邶那双审视自己的眼,“话说回来,南公子是从什么时候得到我在这里的消息的?”
“一点左右,我给南邶发的消息。”秦落抢先出声,顺道替南邶解释了一句,“私人飞机航道申请需要时间。他到娱乐城时,已经将近五点半了。”
白思源摸摸他耳垂,咬牙切齿道:“对朋友真体贴。”
秦落讨好地亲了亲她的唇:“不生气了,我错了。”
江客眉心一阵突跳:“私人航道临时申请?坐普通航班都比这快,南公子费这么大周折,别有用意?”
“怎么?”南邶掀唇,抬手抚上她纤细的后颈,薄凉的目色愈发阴沉,“嫌我到的晚了?那是谁一声不吭就跑了的?”
“……”江客无奈,南邶这态度多半又是不愿意和自己探讨实情,左右她也不纠缠了,“行~我的错。”
眼皮忽而有些惺忪。南邶的大掌又温又暖,连带着一层薄薄的软茧,轻轻在她后颈揉动,痒痒地令人头脑发昏。
南邶低垂着眉目,想起适才江客身上散发的那股杀伐决断的气势,手心不由得加重了掌力。
江客并不察觉,权当免费按摩。眼神流转几许,她又问:“乔勇呢?那跟屁虫没跟着你一起……”
正说着,话音未落。就见乔勇倏然从酒吧门外钻了进来,只不过,他此时是侧着半个身,另外一条腿还僵直在门边,并没有完全踏入。话语间也是支支吾吾的:“邶,邶哥,秦总~”
“哟~”江客诩笑,扬首看他,“说曹操曹操就到。后边是有熟人吧?不用挡着。”
乔勇还是习惯性请示一眼南邶,又转而看向秦落。
秦落颔首,南邶也默许地点点头。
大门从两侧被乔勇推开,一队身着特警制服的公安人员手持枪械,全副武装,整齐划一地踏着步伐走了进来。
为首一名只着便服体格挺拔的男人在看到江客后,眼神蓦然变得凛厉,视线仿佛蕴了无数把锋利的刀刃,恨不得将此刻的江客砍个血肉模糊。
“牧公子,别来无恙。”
没等对方出声,江客率先开了腔,声调清微淡远,却隐约裹挟着浮动的嘲弄。
南邶停下手心的动作,食指在江客耳垂处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着,深邃的眉骨随着牧羽的靠近而愈发冷峻。
牧羽环视一圈周遭的状况,眼尾掠过茶几前已经昏厥的男人,冷冷直对江客的脸:“他是你干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