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呢?”
南珵白了后视镜中的江客一眼。
“不是吗?”江客歪头瘫在座背上,“那天南雪来找我做笔录时,我就知道,自己难逃嫌疑。警方最擅长将目击者当成杀人犯,如果不是南雪叫你们帮忙,你们有什么理由来钓我这条鱼?”
南珵眉心一跳:“这事和南雪就没关系。南雪是怀疑你,可她想要做什么,还是得经过他们头儿的许可才行,况且牧羽做事一向考虑较多,怎么可能拿证人的性命去冒险?”
牧羽……
江客半阖着眼,这个人她印象深刻,是南雪的上司,刑警大队的副队长,也是南邶的好友。只是此人一向与她不和,认为她唯利是图,不择手段。前世审讯她时,还曾因为南雪成为连环杀人案受害者一事和她动了手。
“那就奇怪了,你们还有其他理由算计我?”思忖良久,江客见身旁的南邶一直一言不发,就更疑惑了,“就算我真是凶手,今天出手砍了季晓菲,也碍不到你们生意场上的任何事吧?”
“这个~”南珵摸摸下颌,瞟一眼肃然危坐的南邶,“你得问我哥。”
“可你哥看起来根本不想搭理我。”
江客耸耸肩,把问题皮球踢回去。
“其实我也非常不想搭理你。”南珵愤愤地瞪她,“瞒着别人也就罢了,我是你最好的朋友。”
“呃~”江客抚额,“不是,南珵,我……”
“算了,算了。”南珵以为她又要道歉,忙摆手道,“看在你知错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谁让我性格好。”
“是是是,你最好了。”
江客微微笑着,从侧拍拍南珵的肩。再斜一眼南邶,只见他还是别有意味地盯着自己,静默不言。
“你就不想问我点什么吗?”
江客忍不住了,倾身靠近南邶,正视他的双眼。
南邶凝着她眼尾的红痣,半晌,开口还是那句话:“我说了,回去再收拾你。”
江客只得放弃,好整以暇得双手环胸:“好,随你吧。”
乔勇双眼微眯,目中闪着八卦的绿光,不停地打量后座的两位。
江客从后视镜里剜他一眼:“好好开你的车,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乔勇扁扁嘴,忽然突兀地问了句:“三小姐,和我过招的话,你有多大胜算?”
“哟~”江客诩笑,“总听说你好与人切磋,看来是真的。你自己觉得呢?”
乔勇摸摸后脑勺,掂了掂,不好意思道:“我怕我赢不了你。”
南邶不理江客,江客也只能自顾自地与人闲聊:“不用妄自菲薄,江文南过世后,我就已经很少和人动手了。论体力,根本不可能是你们的对手,我不适宜长久战,和你们特种兵出身的比不了。”
南珵蹙眉:“这些就是你一直痛恨江家的原因?”
“算……是吧。”江客吁叹,两手交剪在脑后,目光稍稍向上倾斜,娓娓坦然,“从我十岁到江家的那天起,就被江文南扔到了各种训练营,目的就是为了避人耳目,暗中保护江唯这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
南邶深幽了目光,试图从江客眼底探出些许愤怒的恨意,但一无所获。江客的瞳色平静如墨,说起江文南的所作所为也不见掀起丝毫波澜。
她真的恨吗?
江客没注意他的变化。
“他是做了什么才有这么大后顾之忧吗?”
南珵又问。
“不清楚。我只知道,他好像料到自己有一天会死于非命。”
江客凝向车窗外,墨色的玻璃映着她与南邶交汇相撞的目光。
他们在审视彼此。
“这就怪了,他为什么选你保护江唯,他身边就没有其他亲信吗?”
“没有~”江客叹了声,“他们江家人,为利不择手段,谁会为了他豁出性命。至于为什么选我,或许因为我年纪小,好控制。也或许……还有其他什么我不知道的原因吧。”
“那照他这么担忧,他应该死于一场阴谋才对,可江文南的死明明就是一场意外。”
南珵边说话边注意南邶的神色,看起来在传达什么。
“说的对。不过警方已经给出确切答案,我和江唯再怀疑也是徒劳。”
江客瞟了瞟南珵,又眄一眼南邶,心中不禁生疑。
他们似乎很关心这个问题……
“你希望江文南一家死吗?”
南邶突如其来插了这么一句。
江客一怔,旋即笑了笑,音色有些嘲讽的冷意:“我以为江唯的话你没有听进去,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江文南的确该死,我也希望他死。不过我不是谁的审判者,这点认知我还是有的,南公子,希望你记住。”
南邶挑了挑眉,没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