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论是什么,江客没告诉南珵。
南珵也没再追究下去。
或许他早有把握……
江客这样推敲着,面色在烟雾的缭绕下愈加氲氤模糊。
放学时,南邶并没有来接她,他刚接掌南家半年,应该十分忙碌。有南珵在身边,江客附近也没什么其他的可疑人出现。
“走,我先送你回家。”
江客一只脚落入法拉利驾驶座。
南珵麻利地跳入副驾驶,提议道:“江客,不如咱们去郊外兜风?你车技一向不错。你的脚伤应该好差不多了吧?”
“小伤,不碍事。”江客笑眼看他,“怎么?看我看太紧,内疚了?”
南珵扬眉:“走吧。”
法拉利像一阵火红的飓风,飞快地驶离校园,留下一路放纵不羁的汽车尾气。
上了高速,江客将车飙到一个自己可控制的时速,在高速桥上极速飞驰,身边的车辆还未在眼前全数成型,就已被她越过。
部分车主气愤不过被超车,降下车窗就要开骂,然而法拉利转瞬就在视野可见的范围内消失不见。
江客手肘搭在窗边,支着额侧,右手搁在方向盘上,操控着车的方向。偶尔眄一眼后视镜,细长浓密的双眉挑了几挑,一如惯常的恃才傲物。
南珵忍不住规劝:“江客,你这么开车很危险的。”
江客嗤之以鼻,不予理会。
南珵微叹:“我知道你生气,所以才建议你出来兜风,可你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车辆此时已经驶入郊外,直奔眼前巍峨的无口山。
江客目视前方,半晌,冷然道:“你怕了?”
“嗯。”南珵点头如捣蒜,“我害怕。”
江客勾唇,方向盘猛地一打,法拉利电掣般冲上了环山路:“小公子别逗了,小时候撒娇那套在我面前可不管用。”
“江客~”南珵抿了抿唇,难掩被疏离的失落,“你连我都不信任了,是吗?”
江客眯眸:“南珵,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
“……被人掌控。”
南珵一滞,低沉应道。
江客偏头看他:“还有……被人欺骗。”
南珵蹙眉,薄唇启了启,终是没反驳。
“当然,我没什么资格指责别人。毕竟,我也有事瞒着你们。”
顿了下,江客又补充。
“我不是那个意思。”
南珵幽幽地解释。
“我知道。”江客将车速慢慢缓了下来,目色倏然暗淡,“是我自己无能,所以才拖累你们。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更不会迁怒你。”
南珵轻嗤:“才怪~”
江客诩笑,又睨一眼左侧的后视镜。
逼仄狭窄的环山路段,陆续出现几辆车型不同的越野车,中间偶尔隔了几辆货车,车速不急不缓,看上去只是普通的过路客。
她又道:“你哥为什么会在海科大安插人手我不管,但不要浪费在我身上,没有意义。”
南珵一怔,讶异地看着她:“你……都知道了?”
江客偏头,指指他右边的后视镜:“猜测罢了。”
南珵眼角直跳:“你怎么那么敏感?”
“那不然我来验证一下?”
不等南珵答允,江客又加了一脚油门。
身后的越野眼睁睁看着法拉利再次消失在视野内,连忙向前追去。车速几乎整齐划一,目标显然一致。
“停停停~”南珵经不住江客老这么刺激,只得认输,“他们只是奉命行事,你这么玩,没任何意义。”
江客没有听劝,几个漂移与地面擦出刺耳的声音,后方自发组成的越野车队渐渐与之进行着一场追风逐电的速度比拼。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路虎从后方车队突然冒出,车速飙得极快,几乎就要追上江客。
江客一眼就认出开路虎的人是谁,车速没减慢,反而飙得更快。
“江客!”环山路的风景已然无法成形,南珵严肃了脸,伸手握住江客的小臂,“就算你和我哥置气,也不能玩命,这种地方太危险了。”
江客自信张扬:“放心,我有分寸。”
“你有个屁的分寸?”
南珵急了,就这个车速,就算到了山顶也得冲入树林颠簸一阵,稍有不慎就会翻车。
果不其然,法拉利急速驶入了山顶森林,无口山山顶并未被完全开辟,根本没有成形的路,跑车在这种地方毕竟不敌越野,底盘在崎岖的路面发出难听的摩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