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乔勇端着泡好的茶走过来:“既然对方刻意强调,又是关于三小姐你的事,邶哥当然会应那人的意思。这个人不仅很了解你,还很了解邶哥。”
“了解我们……”
江客双眸微眯,若有所思。
她知道凶手很了解她,但究竟对她了解到什么程度?这其中还包括了她对南邶的信任。
她与南邶之间从小的交集就很少,如果不是这次订婚,他们很可能一生都不会有什么深入的关系。
她都不敢保证自己完全信任南邶,对方又是怎么笃定的?
“江客……”南邶沉沉出声,突兀地打断江客的思绪,“你好像对这个拿走你手机的人格外在意。”
江客撩起眼帘,指腹掂着膝盖,徐徐说:“手机未必是这个人亲自拿走的。我怀疑,对方很可能和季晓菲有关。从我手机丢失到舆论哗然再到季晓菲自杀以及我的车出问题,这一系列事情发生得实在……过于预谋了。”
而且,这次的时间线里,南家数据库被攻击又似乎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
不过因为这点涉及到南氏机密,所以江客并不选择提及。
南邶:“那么,你的逻辑链是?”
江客摊手:“恕我无能,目前捋不出任何逻辑链,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而已。”
空气的氛围凝固一瞬,南邶眯眸,忽而浅笑:“难道你不觉得这个人很可能只是单纯地想靠近你?又或者说,‘他’原本就一直在暗处默默注视你,之所以行为发生了变化,是因为你和我突然订婚。”
江客神色一顿,旋即,点点头:“……有道理。”
南邶挑眉,吹完最后一口氤氲的烟雾,将烟蒂捻灭。
江客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对方说,有东西交给你其实是假的,对吗?那你又是怎么发现制动有问题的,一般人不会往这方面多想吧?”
“嗯。”南邶阖了阖眼,轻描淡写地说道,“我猜想,对方大概只是想试探我什么,所以我就多留了心。”
“试探你什么?”江客没过分在意他话里的微妙,本能地脱口问。但下一瞬,倏然想起前天夜里她在南邶车上注意到的细节,又忙不迭地摆手,“算了,事已至此,我没兴趣知道。”
乔勇抿了下唇,为南邶愤愤不平:“三小姐你可真没良心,邶哥为了你都肯舍身犯险,你就这个态度吗?”
江客讪讪一笑:“救命之恩,我都已经欠着了,不差再多一条,往后我和他结婚,夫妻之间同仇敌忾,还计较这些做什么?”
“这可是你说的。”南邶眉梢一扬,眼中泛着匪气的波澜,“老话讲,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看你表现了。”
江客嘲讽,白他一眼:“你是真会顺杆爬。”
南邶得逞地挑起唇角。
过了会儿,南珵洗干净手,从茶水间回到这里,献媚似的倒了杯茶递给江客:“好好尝尝,我的茶艺。”
“乖~”
江客抿了一小口,清醇熟悉的茶香沁入心田,她放松精神,瞥一眼在座的三人,恍惚间有些失神。
如果历史无法改变,他们三人就会变成仇敌。
南珵会在一夜之间性格骤变,乔勇会在法庭上和她动手,南邶恨不得亲手杀了她,还有那些与她息息相关的人,他们也会……
南邶半眯着眼尾,一手抵着太阳穴,别有深意地打量着茶雾后睫羽微颤的江客。
江客每次思考时,下颌线总会有些几不可察的小动作。他一贯认为自己最懂江客,但最近两天的江客反倒让他看不清了。
“……带我去见见季晓菲吧。”
停顿少顷,江客忽然提议,声音分外有些干涸。
“见不了~”南珵轻轻吹着茶气,大条神经的他根本注意不到江客的异常,只自顾自地解释说,“根据昨天从你这里了解的情况,季晓菲现在已经成了警方的重点保护对象,除了家人以外,谁都不能见。”
“家人?”江客疑惑,“她孤身一人,又没结婚,哪来的家人?”
难不成是……
“不知道。”南邶吁叹,捏起一只满了茶的小茶杯,慢慢品着,“南雪单位有规定,我们无法了解太多。”
那怎么办?
似是看出江客有所困顿,南邶幽幽道:“你救了她,事情就算完了。其余的,就是我的部分了,交给我吧。”
江客摇头,放下茶杯:“南公子,这事与我脱不了干系,你不能剥夺我的知情权。”
南邶凝视江客的眼,迟滞少许,他伸出右手:“你先把你牧马人的备用钥匙给我。”
“做什么?”
江客虽然问着,但还是起身将备用钥匙取给了南邶。
原先的钥匙早就被南邶带走,她的包还落在南邶家里。
南邶接过,交给乔勇收好:“这辆牧马人你就别开了,归我。”
“嗯。”江客颔首同意,十分痛快,“你不是说要帮我换车吗?”
南邶勾唇,讳莫如深地笑笑:“不这么说,你会这么老实将车钥匙交给我?”
江客霎时阴霾了脸:“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