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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二十八城 空城海棠,交谈之人

“空城,你想成为神吗?”

蓝海棠的话让九空城微惊。将她的惊讶收入眼底,蓝海棠笑笑。

“空城,不要把我和外面的那些人类相提并论哦。”

“……”九空城笑笑,她摘下脸上的面具,一语双关,“海棠与他们,自是不同的。”

阳光从窗户照进,吹得洁白窗帘飞舞,衬得少女圣洁美好。蓝海棠是知道这人的真容并非传言般的丑陋,因为这人有着她看不懂猜不透的纯净的灵魂。可她并没想到少女竟是如此美丽,更没想到没了面具阻挡全部显露的那双眼睛,竟是如此澄澈。就好像雨后的天空……不,比雨后的天空还要干净,比清澈的湖水还要透彻,比夜晚的星云还要灿烂……

她从没见过这般干净美丽的眼睛,干净的任何黑暗在她眼里也行踪暴露,美丽的让人愿意奉献出一切只为求它一个停留。

可就是这么一双澄澈的眼睛,眼角下却有一朵血色的樱花。可仔细看去,那诡异而罪恶的五瓣樱花中,有一瓣已经模糊了一半。

呢,空城,当五瓣樱花全部消失时,你是作为神明继续存活着,还是已经尘归尘土归土了呢?

心疼的抚摸着少女眼角的樱花,蓝海棠的声音很是沉痛。“空城,你果然是--混血。”

“是啊,我返祖并不完全。”

看到她的苦笑,蓝海棠眼里闪过异芒。“但你应该是作为完全的神明诞生的才对!”因为,你是被天眷恋的人儿。可为何会沦为现在这非人非神的可悲存在?难道说……

“空城,若无意外,你真正诞生日应该是什么时候?!” 世人皆知仙魔公主九空城出生于鬼门大开的7月15日,是不详之子。可是,只要是知晓世界真理的人,见到她都能知道--她是世界的宠儿!而被世界宠爱的人,绝不会诞生在黑暗纵行的鬼日!

“我本应是重九之日诞生。”

果然。蓝海棠眼里闪过了然。难怪,空城的身子会如此……

也许在世人眼中,空城是值得羡慕的吧。毕竟她身为人类却继承了神明的血脉拥有神的力量。可没人比她更清楚--混血是多么的不容于世!

因为混血并非天之诞生,而是世界所创造的一种新的事物。这便意味着,于天道而言,混血为未知。未知则代表变数。天道是不会允许超出自己认知的变数存在于自己一方世界中的……不管那个世界的天道都一样!

“空城,你该知道,你本是天地宠儿,却因你的出生时间的提前……这份宠爱成了你的催命符。”

“我知道。”九空城看着她无奈道,“所以在十五岁生辰前,我必须要做出决定:是舍弃人的血脉成为完整的神,还是舍弃神的血脉成为普通的人……”

“你已经做出了选择不是吗?不然你不会去招惹那条蛇,更不会盘算瀑布那边的乌龟。”

“乌龟?啊,原来你听到了啊。”自嘲的笑笑,九空城满眼无奈的悲痛,“有什么办法呢?看似有两条路可选,可我从始至终,便只有一条路可走。”

从出生到现在,我便一直被逼迫被责骂被期望的走在这条孤独的路上。

她的无奈,让蓝海棠心一紧,抱住她她道,“呢空城,我希望你能快乐。所以不管你是想继续活下去还是转世轮回,我都会尊重你的想法。”

“……”九空城愣住了,因为与那些强烈要求她变回空尘樱的那些人,甚至于期望着永生的轩云深不同,她的话语,只是单纯的包含着--遵从你的内心的想法。为什么呢?这么简单的话语却让她又想哭的欲望。为什么呢?呢为什么海棠?为什么你会与云深一样,轻易说出我想听到的话?

“所以,告诉我你你真正的想法好不好,不含有任何外界因素的,只是你自己的想法。”

九空城回抱住蓝海棠许久后,蓝海棠才听到一道带着哭腔的回答。

“真的可以吗?可以随心所欲。”

那声音,让蓝海棠是多么的心疼。

“当然可以,随心所欲的你才是你啊。”

抬头看到她温柔带着宠溺,那份宠溺,让她与遥远记忆深处的谁重叠,让九空城终于落下了眼泪。

“我不想,不想做回空尘樱啊……我只想做空城,只是简简单单的空城,除此之外谁都不是!”

蓝海棠看着这个扑在她怀中哭泣的孩子,心疼不已。她的身份,她已经得到了确定。她就是那位神族找了千年都未找到的--空尘族最后的王,空尘樱!

一定很辛苦吧,背负着富足的灭族的罪恶与复族的艰辛。这千年来,你一定很辛苦吧。

“我不要做空尘,不要,我只要做尘,做那个不管做什么那个人都会宠着我的尘啊……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是我?为什么一定要是我们啊……”

九空城突然的一句,让蓝海棠的手一顿。她看着怀中的人,满眼震惊。

空尘……尘……难道说?!

那近乎异想天开的想法最终让她苦笑。原来,真的是你……

“空城……”你已经做得够多了,所以放下吧。你本便不该如此痛苦……

“可是呢,”可蓝海棠的话却被九空城打断。此刻她已经不哭了,尽管那双眸子却依旧充斥着悲伤,她却也无法后悔。“即便我再想,我也不能如此的任性。因为这是我的责任,是我的罪过。是我必须要去弥补的。哪怕最终又是一人独行于天地……”

“海棠,谢谢你。能遇到你,是我的幸运。”

看着眼前这张笑脸,蓝海棠该怎样来形容自己的心痛呢?!为什么一定要你来背负呢?!可是她最终只是扯扯嘴角,“我知道了,若这是你期盼的话。”

“嗯。谢谢你海棠……”

许是哭累了,许是一直压抑的泪水流了出来,九空城便感觉睡意上来了。见她困了,蓝海棠也不多留,给她盖好被子,摸摸她的头。

“好好睡一觉吧,一觉醒了,还是美好的一天。”

“嗯。”

心里的苦楚减轻后,便是睡觉九空城的眉头也不再紧皱。这次,似乎能做个好梦。

“睡吧 ̄祝你做个好梦。”

九空城熟睡后,蓝海棠的笑慢慢消失了。呢空城,你若想成为神,我自会支持你。如果,这能让你在未来放下一切自由的话。

名为九空城的这个人类容器里本是神族之王的灵魂。至今,蓝海棠并不知她的灵魂状况--因为据她得知,千年前那位空尘神王因为爱而不得引发神界两族战争最后落得魂飞魄散的结果。但是,人类的身体无法盛放神族那庞大强悍的灵魂,若她是在天地祝福的重九之日还好,偏偏她的生辰在黑暗最浓的鬼门大开之日!所以她最先要做的便是锻体,然后是换血,融魂。如此,她才能做回千年前那傲视一切得空尘神王!

照早上所听,她来此是为了锻体的材料--代替四方生灵的东西!按照昨日的情况,她应是已经得到了青龙的替代品……而瀑布那边的那只乌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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