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大牢,陆易带人将那三个和尚押了进来,随后来到了关押崔行简的监房,命典狱将门上的铁锁去了,铁锁碰撞的声音惊醒了崔行简,蓬头垢面的他往这边看了过来。
“陆少府?”他喊了一声。
“崔郎君,你可以出去了。”
“我能出去了?”
“对。”陆易朝他笑了笑道:“我们捉住了真正的杀人凶手,所以你被无罪释放了。”
“真……真的吗!”
崔行简倏地一下冲了过来,双手紧紧按着牢门上,脸上充斥着不可置信的惊喜。
陆易笑道:“这种事情会有假的吗。”
“陆少府释冤之情,恩同再造,请受崔某一拜。”
崔行简说完,竟然屈膝而跪拜头至地,朝陆易行了一个稽首之礼。
陆易自从穿越到这里,还是第一次有人给他下跪磕头,微愣了一下才反应了过来:“崔郎君快请起来,我可当不起如此大礼。”
“当得起,当得起。”
崔行简站起身来,神情激动:“陆少府不知,我在这牢狱之中,本以为此番难逃一死了,却不想还未受多少煎熬,陆少府竟将真凶找出了,不知那杀害薛氏的恶徒是什么人?”
“是城外波罗寺的三个和尚,有什么话出去再说吧。”
“好,出去说。”
崔行简稍微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边走边道:“为表谢意,我想在临江苑宴请陆少府,不知陆少府明日是否有空?”
“明日不用上衙。”
陆易想了想,干脆将一干司法佐吏都叫来,借这个机会巩固一下上下关系,反正是慷他人之慨,只是这么多公门中人跑临江苑去,容易被人非议。
“其实你能洗清冤情,并非是我一个人的功劳,不如明日便在我家中设宴,我再叫上参与缉拿真凶的一干佐吏,好好的聚一聚。”
“那便如此说定了,明日我叫上临江苑的歌妓,再去市上挑两个好的食手,一定让诸位尽兴而归。”
听他要摆这么大的排场,陆易也没有感到惊讶,在船坞认识崔行简的时候,从他的装束就能够看得出来,他家里是不缺钱的。
次日崔行简便带着临江苑的女妓来到了陆易家中,随后又去市上食店中请来食手和火下,往陆易家里拉了一大车的食材,让唐丑和绿娘看得直瞪眼。
许彭年,陈彦玉,还有一干司法佐吏差役也接踵而至,他们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纷纷在崔行简面前,添油加醋的讲述着昨天陆易破获真凶的过程。
崔行简听后,对陆易不由大感钦佩。
当说起薛氏的死时,崔行简忍不住叹了口气:“说起来其实也都怨我,我若不与那薛氏调笑,这一切也都不会发生了。”
许彭年和陈彦玉对此点头表示赞同,崔行简这种行为的确有失德行。
陆易却不置褒贬,搂过徐莱儿的腰肢笑道:“事情既然已经过去,那就无需再提起了,今日难得放松,诸位应当及时行乐才是啊。”
“陆少府说得不错。”
崔行简大笑着举杯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陆少府请,诸位请。”
席间觥筹交错,推杯换盏。
少许后崔行简就坐不住了,跟绿娘询问了一声,匆匆来到前院的茅房。
只是当他走进茅房一看,不禁有些傻眼。
“这……”
崔行简愣了片刻,走出去看了看,然后又走进来看了看。
“这应该是个茅房吧,可是这干干净净无臭无味的,真的是个茅房吗,而且……”
他看了看脚下的瓷槽,瓷槽中开了大小两个洞,这要如何使用啊?
不得已,崔行简只好又找到绿娘。
“小娘子,不知你方才所指的可是茅房,我见那里面只有一个瓷槽啊。”
绿娘没忍住噗一声笑出声来,当即收敛笑意道:“那是我家郎君特意找人建的茅房,你……”
说着俏脸倏地一红,飞快的跑去将唐丑给拉了过来:“唐丑,你跟这位郎君说。”
唐丑将崔行简带到茅房中,教会他如何使用。
当崔行简从茅房中出来后,忍不住啧啧称奇,向唐丑问道:“这茅房当真不会发臭吗?”
唐丑点头道:“我家郎君说了,只需每隔半年倒入一次特制的药剂就不会发臭。”
“竟有如此神奇的药剂。”
崔行简回到席间,正打算询问陆易关于这茅房和药剂的事,见陈彦玉此时也起身离席而去,想来应该也是去茅房,便暂时按捺了下来。
这次唐丑学会了,亲自将陈彦玉领到茅房,并告诉他如何使用。
陈彦玉蹲在瓷槽上,想到自己在家中蹲的茅坑,入目的是屎尿蛆虫,扑鼻的是熏天恶臭,再看看这陆易家中的茅房,真有放声号哭的冲动。
片刻后,陈彦玉兴冲冲的跑了回来。
“陆县尉,你家建的这个茅房太神奇了,能叫人给我家也建一个吗!”
陈彦玉的话让席间众人一头雾水,这茅房还能有什么神奇的?
“不错。”崔行简也出声附和道:“陆少府家中的茅房实在神奇,洁净无污不说,而且无色无味,是我从未有见过的。”
“竟还有这样的茅房?”
一时间堂中都议论了起来,陆易干脆带他们去实地参观了一下,于是,便有了一群佐吏围着一个茅房啧啧称奇的诡异画面。
宴会结束后,崔行简和陈彦玉都留了下来。
“陆县尉,你叫人也帮我家建一个这样的茅房吧,多少钱都可以。”陈彦玉眼巴巴道。
“陆少府,我亦有此意,不知道可否将那特制的药水卖与我一些。”
崔行简眼中闪烁着精光,他出生于商人家庭,深知这种特制药剂意味着什么,如果拿到扬州和洛阳去卖,不知道有多少富商大贾会抢着购买。
倒不是说这些富商大贾为了如厕方便,其实很多有钱人都使用马子解决,这比跑去茅房更加方便,但如果遇到有客人登门,若非尊贵亲近之客,则一般不会将马子给客人用。
崔行简深知那些富商大贾的攀比心理,这样一个神奇的茅房,定然会被他们追捧并拿来炫耀。
“这个好说。”陆易笑吟吟道:“只是这种药剂我也不多,价钱一瓶十贯钱,不知崔郎君要多少瓶啊。”
“十……”
崔行简险些被噎住,不过一想一瓶能用半年甚至一年,这价格倒也还有利可图。
“陆县尉,你快给我三瓶,我家借你的钱就抵了。”陈彦玉倒是迫不及待。
“可以。”
陆易立马回房,从系统中兑换了两瓶降解菌剂,然后塞到了陈彦玉手中,至于陈彦玉回去后会不会被陈仁礼打死,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你要多少?”陆易又看向崔行简。
“我想要一百瓶。”崔行简笑道:“实不相瞒,我家在扬州算是大户,在江南经营着几个银矿,扬州去年的户税银铤,便是由我家炼铸的。”
原来家里有矿,目前陆易的确需要一笔钱,这笔交易来得非常及时,好在韩家命案的任务又给了500点声望,不然他还真拿不出这一百瓶。
不过这一百瓶不能说拿就拿出来,陆易稍微敷衍了一下:“这种药剂十分稀有,制作起来也十分困难,百瓶的话你需要等上些时间。”
崔行简道:“并不着急,我会在虹县呆上些时日,况且我身上也没有携带如此多的银钱,将银钱运来也需要一些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