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薨。”
是太子元晨,他不是据说向来挺好吗,朱英还说就他日子最好过,怎么他一朝薨逝,我,刚才没有听错吧?
“方鱼去东宫借味药时,赶上了太子突然发病,御医他们当晚费尽全力,储君殿下还是驾鹤西去。陛下闻此噩耗,几度昏厥,目前还在调查事因,尚未置办丧事。方鱼和晋王都留在东宫,暂时都不能离京。所以晋王派我继续追查玉玺下落。”
方鱼是目击者,也是难得的奇才,她要真出了事,元昇直接脱不开关系。按赫连从的为人,他不会单独扔下青梅竹马走人的,方鱼应该没有大事。但是——
你说什么,还追查玉玺下落?
公主府的玉匣里竟没有玉玺?
玉玺风波未平,东宫惨遇不幸,其中巨变未免太极速了吧?
“玉匣里放的是陈侧妃的生辰八字。天家的事,不是我们外人能掺和的。你养好眼睛,记得一起探寻玉玺就行。”
我乖乖地不再言语不再多问。有些事情,是跟本没资格去听的。赫连从推心置腹,我要做的只是闭口不言。
所以,元昇单独赦免我,留下我,才不是可怜我,可是接着用我。
“派你搜寻,是晋王的命令还是你自己的请求?”
我转了话题。
元昇在江宁折腾那么久,也只是找到一个玉玺的空匣,搜寻玉玺本就意义非凡,赶在东宫薨逝的节点,俨然成了烫手山芋,谁接谁尴尬,元昇难道是想分去责任和对自己的关注?
“是赫连国公的建议。”
赫连从简短答道,很快环视一周,“你不是紫林说的那样就好。外面的事自有外面的人处理。何时需要帮忙,我自会提前通知你。”
紫林,跟他难得碰面,可能添油加醋,想这样引他注意。只是,他不该把小女生的心思当真。
至于意外听到的国公,看他不情愿的表情,我装作没有听到这几个字。
似乎听说过,赫连从是国公府的第三子。赫连公此时罕见发声,也许想让儿子远离皇室是非,但赫连从里外好像都不想跟赫连国公有任何瓜葛。
“你照顾好自己,最近外面可能比较吵,我回头修整一下自己,有空再来看你。你需要什么的话,随时跟门卫吩咐。”
他真是来得仓皇,说话的功夫眼里尽是血色,还连车马都没有顾得上,怪不得从仪表到人尽显憔悴。
“大人你回国公府修整是吗?”
舟车什么的不在话下,但他真的需要马上休息,小院距离近的也就国公府。但话一出来,我马上看到他脸色不对。
“不用,我回天都观。”
从小院到天都观,无异于从郊外往城中心走,是回国公府,不是去地狱,他是看不到自己疲倦的样子吗?
“马车在门外吗,我帮你叫。”
我还是力所能及地跑腿吧。
“舟车早已弃置,我走回去。”
我疑惑的睁大眼睛,赫连从你好歹也是个将军,居然说的出“走回去”的话。你是不是被方鱼的事打击过重,现在做事一点轻重思考都没有?
走回一片废墟的天都观?
“大人一路劳顿,如果不是王命紧急,青城觉得还是身体第一。如不嫌弃,小院可暂供一歇。”
是看得见的心疼,真心疼。
他不知因何颓败憔悴,这个时候还来问候我,同样也不知为何,我忘了往日的事,诚心希望他不要累倒下。
闻言,他眸底闪出一抹红色的光,我诧异地眨了眨眼,再看时却听到他说:
“不必,我应该还行……”
说着他转身迈步,但没成想,顿时他失去主心骨一样,仰面重重倒下去……
“赫连大人,你怎么了?”
“来人呐,你家公子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