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芬的花香扑鼻,听到的还是无法拒绝的结果。
“殿下让你好好休息,过两日一起造访公主府。”
“为什么是我,我什么武功不会,连认路都晕晕乎乎的。赵大人,你能不能帮忙通融……”
“曼姑娘,殿下命我通知你。您要是不方便,可以直接去跟殿下说。今日出了太阳,殿下现在心情好着呢,下令给所有房间配上鲜花。”
“我……”
我望着他随手放好的迎春花儿,觉得自己像牵着的木偶一样,即便开口说话,也不会有半点作用。
东宫跟晋王,关系不好不坏,一个是未来的君主,一个是位高权重的军政亲王,怎么着兄友弟恭都难免有磕绊嫌隙。前阵子王宫因失误差点将东宫等人置于危险之中,圣上为此,可没少找元昇谈心议事。
决定让元昇找玉玺,找到现在还要翻陈侧妃的故居,找得到,元昇他还能加什么功,玉玺终究是给东宫的,至多让陈侧妃心里不舒服而已;找不到的话,东宫更有话说了,公主府失修还破例让你去找,没找到纯粹是你能力问题,并且,陈侧妃家破国亡,深明大义地嫁入天家,元昇你为了找东西,堂而皇之地搜她的府邸……
真真是面前心上都过不去。
找玉玺这么大的事,赫连国公都是能闪即闪,从不轻易出面。东宫,晋王,镇国公主,随意哪一个人物都惹不起。到了紧要关头,偏偏你,被点名陪他一起去。
我能陪你找什么,你拿我当替罪羊还差不多!
越想越气,越烦越想,我用春枝抽着池面,激扬出的水花高起,完好地溅到身上,我生气地用力再抽,更多的水珠从天而降。
日近黄昏,冰凉的大珠小珠,分毫不差地全落到我身上。
“该你的,终究是躲不掉的。”
赵大人不知何时来到水池边,我睁开眼睛,天这时还没暗,还是能分的清是好动健朗的他。
“公主府是女宅,虽说陈侧妃不在,殿下不可能带男子进去,而紫林姑娘还是个孩子,别人殿下又不放心,不论如何,你都是最该去的。”
“多谢大人提醒。”
他是特别放心我,放心拿我作挡箭牌,去与不去,成与不成最后都是我的错。
“曼姑娘,你还是特别怕殿下吗?”赵大人不解地问我,好像在他的意识里,元昇宅心仁厚,温柔可亲一样。
“殿下无上威严,我自是敬畏不及。”
“是吗。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对谁都小心翼翼地,哪怕是紫林姑娘,都有种生怕她不开心的态度。”
当我发现唯有自己可信时,认清自己身单力薄时,所有人,哪怕是紫林,自己都小心翼翼地讨好着。可是,赵大人,我无法如你般阳光地说出来。
“紫林不谙世事,我做为师姐的难道不该护她无忧无虑吗?”
“也许是吧,可赫连从不在,她恐怕开心不起来。”
说到赫连从的名字,赵大人好像一言难尽,很快笑意散去,主动转了话题,“曼姑娘,你跟紫林在道观都做什么,上课习经,还是作法修行?”
“你们是江宁人吗,我从来没听你们谈过家人,你们会说本地话吗。……”
“我看你书籍厨艺茶花都挺棒的,为什么紫林不识字还不懂《老子》呢?”
……
赵大人有一万个问题,滔滔不绝地对我提出,我知道他性格活泼开朗,很多事情只是好奇,虽然管着我们,但并没有任何恶意,加上这些日子的了解相处,我便一一跟他说起来。
“我们是孤儿,都是自小被卖到道院,我是放养长大的,想填饱肚子,必须自己去做去学。紫林来的晚也还小,所以很多事都不懂。”
“道院中人原来多是买来的。我真是远在他乡,孤陋寡闻,还以为里面全是赵氏一样的名门大家之后。”
“门徒大部分都是师父找路子弄来的,但天都观盛极一时,也有真心学道,寄着追求的。像赵良娣,她原是为祖母祈福而拜师至天都观。”
“我知道,南陈后主时,道门尤为昌盛,许多达官贵人,甚至皇亲国戚都曾拜过三清四御,一些重要的宫室楼台都是按照道门法度而建。陈侧妃的公主府,当初程紫虚便从设计参与到完工。”
……
“你陪殿下去,可以发挥所长,不用害怕的。但行好事,莫问前程,一切都会顺利的。”
赵大人跟我聊了好多好多,也是从他口中,我才得知,原来他跟随元昇才刚半年。
“年前我刚来王宫,心里也像你一样怕,但现在发现,除了蓝苏和我,几乎没人关注我是江南的赵还是江北的赵。”
赵大人用身世来开导我。
不对,元昇把东宫的人留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