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辰整个人都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
他抬胳膊遮住半边脸偏过头去，露出的耳垂即便在夜里也能看出酡红。
北央笑了声，凑到顾辰跟前，眉眼之间染上些坏坏的感觉，她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
“问你呢，傻不傻？”
顾辰没答，躲开了北央的视线，靠着直觉在她脑袋上拍了拍，扬声说了句：“这么晚了，赶快回家。”而后急忙往前走了几步，他走着走着被自己绊了一下，皱着眉低声说了句什么，又继续向前去了。
北央看他的背影总觉得有几分像落荒而逃。
男生几近嘀咕的声音本不该被轻易听见，但兴许是那个时刻夜太静了，灯光太恍人了，气氛太含混了，总之发生的一切都算个意料之外，导致那句本该消散在空中的话奇妙地停留了下来。
“那么好看，怎么会傻呢。”
如果不是北央的理解能力有问题，她完全可以认为顾辰是对她有好感的，甚至可能是喜欢她。
这个结论让北央不禁呼吸一滞。
答案仿佛是清晰明了，呼之欲出的，北央很明白是仿佛，她只能装作没听到，把略显暧昧的今晚整个翻篇。
对待这种事上，北央永远是谨慎且小心的。
她怕哪里出了错，就将两人的关系推到岌岌可危的境地。
“那明天见，小央。”顾辰把背上的吉他包放到北央家门边，他对她笑了下，眼睛弯成新月的形状，“晚安。”
北央也笑着回了句“晚安”，看他走进了对门后才拿出钥匙打开自家门。
顾辰是她的邻居。
北央第一次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挺吃惊的，当时她已经在满学校不要脸皮地追顾辰了，并且搞得人尽皆知，全学校都知道有那么个女生在疯狂地追顾辰学长，直至今日还没放弃。
她那时候的作风确实有些张扬了。
好吧，不是有些。
北央想着想着笑出了声，打开自家冰箱随手拿了瓶饮料灌了一口，一个松劲倒在了沙发上。
其实她吃惊的也不是顾辰是她邻居这件事本身，而是她从一开始就没想过顾辰会不在学校宿舍住。
顾辰那样的一个人，应该跟谁都相处的不错，一个人住跟大家一起比，至少一群男孩子凑在一块是会产生很多乐趣，拥有不一样的经历的。
北央对于这件事一直没想明白，后来就不再琢磨了。
或许缘由，都是些没什么好讲，不怎么想提的破烂事。
她刚洗过的头发还没干透，动作带起的风仍能感到凉意。
北央极少会觉得家里冷清，但今天有点。可能是因为顾辰那句轻飘飘的让人没有着落的话，也可能是因为从中延伸出来的抓不住的空洞单薄。
一般这种状态下北央都会开个电视或是播个电台什么的，她潜意识觉得这样能给周围增添些烟火气，怎么样都会比一个人安静坐着好受些。
北央伸手捞过一旁的遥控器，点开一个最近大火的综艺，然后半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了。
电视机里传出几声笑，是电脑制作出来的机械音，应和着里面的人刻意搞笑的动作，在清冷的深夜里，透出些荒诞和可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