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生气的走到我的面前,他不屑的看着我,这是我生平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拍电影的导演,以前都是在电视里面看到的,没想到今天看到活人了。可是,我面前的导演,不像是电视中的那位谈笑风生的导演,而是一位严厉苛刻的导演,他从我的手中拿过铁锨,亲手教我以及其他的群众演员如何种地。
教过之后,导演对他们说:“电影就是要呈现出现实中的情景,也就是说电影是一种现实生活的情景再现,你们必须此刻将自己当做是一个真正的农民,融入到这片厚实的土地中,才能诠释出农民的真实生活。”
导演扫了他们一眼,问道:“你们记住我刚才说的那些话了吗?”
“记住了!”他们异口同声的说。
导演又回到了摄影棚,准备开始拍摄。
“今天大家表现的都不错,所以现在可以提前收工了。”导演站起来,对大家说。
导演一声令下,所有的人是该收拾的收拾,该走的走,该留的留。我和刘贺彬就是最先走的那一拨,他俩从剧务的手中拿了劳务费,就坐上了剧组的专车,回家去。
剧组的大巴车在博物馆广场的西侧停下了,车门刚一打开,车上的人就一窝蜂的挤了出去。我和刘贺彬看车门前挤着一堆人,想想还是等那些人下去了再走。
他们两个是最后下车的,他们还正襟危坐在座位上时,开车的司机朝身后看了一眼,对他们吼道:“你们怎么还不下车,再不下车的话就不用下了!”
“你这什么话,你没看见门口还挤着人呢嘛。”我当即就反驳。
“我说的是人话,我没看见车门前有那么多人。”司机没好气儿的说。
“你没长眼啊!”我骂他。
“嘿,小子,你骂谁呢,你骂谁呢?”司机从主驾驶位站了起来。
“我就骂你呢,怎么着了,老子不就是晚点儿下车嘛,碍你哪儿疼了!”我也起身站在车上。
“你这小王八蛋,是不是欠揍啊你,没大没小的,真是有人生没人养的。”司机破口大骂道。
“你再说一遍!”我恶狠狠的指向司机。
“我,走吧,别理他了,人都快走光了。”这时,刘贺彬站起来,劝解我,然后拉住他的胳膊往车门走去。“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就是一人渣,我早想扁他一顿了,要不是看他年龄大的份儿上,就干他一顿了。”
我下了车,司机还一口一口的骂着他。
“你给老子等着,以后有你好看的!”我朝着汽车的方向,骂了司机最后一句。
晚上七点了,天依然还亮着,博物馆广场前面那条宽阔的大道上,来往的车辆不计其数,走在人行道的行人提心吊胆的,生怕被疾驰的车撞上,酿成悲惨的交通事故。我和刘贺彬也走在人行道,左看右望的,小心两边的车辆。
本是半分钟就能穿过大街,可是我和刘贺彬足足花费了十分钟,而且生命安全也得不到任何保障。短短的距离,令他们心惊肉跳。
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穿过了大街,来到对面,我说:“哎呦喂,真是太不容易了,比横跨长江还要艰险。”
“是呀,太危险了,好在走过来了。”刘贺彬说。
“你怎么回家?”我问他。
“应该是坐出租车吧!”他回答道。
“你家不是离这里很近吗?怎么还用坐出租车?”
“我家搬了,不在这附近住了。”
“搬到哪里了?”
“搬到……”刘贺彬清清楚楚的说了一通,把他家所在的街道、小区名称,甚至是几单元几号都一字不落的告诉了我。
“原来是那个地方,我知道,正好咱们顺道。”我说。
“是吗?你家离我家不远?”刘贺彬问道。
“是的,挺近的,如果步行的话,十分钟就能到。”我答道。
“是挺近的。”刘贺彬若有所思的说,“要不我们出去吃个饭吧,别回家吃饭了,估计即使到了家,也没有咱们的饭了。”
“好啊,一个很不错的建议,我们自打高中毕业之后,就再也没有在一起喝过酒了,今天非要跟你痛痛快快的喝上几杯。”我表露出一股“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气魄。
“没问题,我们边喝酒边叙旧。”刘贺彬的酒瘾好像是上来了。
他们在附近找了一家小饭店,要了几个下酒菜,又要了五瓶冰镇啤酒。
“来,先干一杯冰镇啤酒,开开胃。”刘贺彬举起酒杯。
“来,走着!”我也举起酒杯。
三两杯啤酒下了肚,菜也上齐了。
“来,吃菜!”我说。
“来,你也吃!”刘贺彬夹起了第一口菜。
酒过三巡,两人喝得差不多了,就开始满嘴胡说了。
最先开口说胡话的是刘贺彬,他的酒量没有我的好,虽然他嗜酒,但是也架不住我一个劲儿的猛灌。桌子上从原先的五个酒瓶子,增加到十个空瓶子。平均下来,他们一人喝了五瓶啤酒。
“今天你这活儿干的不错,要知道这导演那可是大导演,人家可是拍过大片儿的。要不是最近他的电影票房惨淡,他才不会转行拍微电影呢!”刘贺彬醉呼呼的说。
“咱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了,虽然没有见到大明星,但是也看到人家是怎么拍电影的,你说人家导演就‘卡’的一声,所有的人就都停下了,简直就跟一个皇上一样,其他的人都必须听导演的号令,人家导演让你往东,你就不敢往西,让你往左,你就不敢往右。还有,导演身边那几个大美妞儿可真他妈的漂亮,我都把持不住了。”我也趁着酒醉,胡乱的说上一通。
刘贺彬把桌上的水当成了酒,举起盛水的杯子向我干杯,他喝完了水一样的啤酒,继续说:“别提那几个女的,我看见她们就烦,你说就她们那妖精样儿,还能扮演个农村妇女,真是丢农村人的脸,我要是导演的话,早就‘潜’了她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