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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1章 无路可逃

小不点儿用河水洗掉了脸上的污垢,同时也打湿了他的头发,皱巴巴的头发湿润的贴在他的脑袋上,水也从他的头发上顺着脸颊一滴滴的落在了地面。

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发呆了起来,他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去向哪里。他好想去河的对岸,因为在河对岸,长满了野花和野草,各种颜色的花在绿色野草的映衬下,格外的鲜艳美丽,那里就像是一处荒郊野外不知名的花园。虽然没有人打理,那些花草看起来品相不佳,但是有一种美是它们天生的,那就是奔放和粗犷。

前方有路可寻,对岸无路可走。小不点儿不知如何选择,于是双脚在这里僵持了下来。

赶了一夜的路,车夫一伙人有些吃不消了。他们是一夜未睡,沿途寻找小不点儿的下落,可是始终没有结果。如果他们找不到小不点儿,就不能回去交差了。

今日的天气还是很切合他们的心情,灰暗、黯淡、阴凉,还有不爽。他们即使到了河的尽头,也不会有结尾,结尾之处,就是他们寻到小不点儿之地。

一路上,除了说些抱怨牢骚之外的话,他们始终是处于沉默的。河水静静地流淌在他们的身边,他们未能感觉到丝毫的平静,因为他们的内心是焦躁的。焦躁与沉默是一对儿孪生兄弟,能够同时存在,也可以同时灭亡,它们诞生于苦苦的迷途。

他们似乎好像是迷路了。

“什么?”车夫从旅店伙计的口中说出“迷路”二字后,大吃一惊。“你说我们迷路了?”

“是的!”旅店的伙计回答道。

“你不是熟悉周围的路嘛,怎么会迷路?你有没有看错?”车夫连续不断的问伙计。

“我已经好久没有来过这里了,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一些变化。”

“你……你怎么回事?居然带错路!”车夫责怪道。

“这也不能怪我,我真的是不知道这里变样儿了,如果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跟着你们来了,实在是太受罪,我一夜都没合眼了。”伙计抱怨道。

“你受什么罪,你一夜没合眼,我们就合眼了?如果你不想给我们带路,那就趁早滚蛋!”一个随从发着暴躁的脾气,对伙计吼道。

伙计胆怯了,他无所适从了。“是我们老板让我来的,如果你们没有找到那个小孩子,我也是不能回去交差的,所以,我一定要找到正确的路线,争取早点儿找到那个小孩儿,这样一来,就可以早些回去了。”

“你这不是挺明白的嘛,怎么刚才就糊涂了,既然明白过来,那还不快去找路!”车夫说道。

伙计回忆起原来这里的路况,想起要是从旅店出来,一直向西走去,就会走到石河的尽头。可是现在到了河的尽头,又向北沿着河岸走去,怎么走着走着就迷路了。

“我知道了!”伙计突然叫了起来。

这一声叫让车夫他们拥有了希望。“知道什么了?”

“我知道为何我们会迷路了。”

“为何?”车夫问道。

“因为……因为我们走错方向了。”伙计回答道。

“不是吧,我们怎么会走错方向,我们可是一直沿着河水的走向走下去的。”车夫说道。

“正是因为我们是沿着河水的走向而迷路的,因为河的下游河岸较浅,原来的河岸早已被河水淹没了,后来,又有了新的河岸,所以,我们走的是新河岸。”车夫解释道。

“原来如此,虽然我不懂你说的是什么,但是,你这次一定要给我们带好路,如果再迷路,耽误了工夫,那么我们就对你不客气了!”车夫口出危言。

“明白明白!”伙计忙说道。

车夫一伙人又紧跟伙计,原路返回了,这意味着他们之前的辛苦白费了,而且他们因为伙计带错路的失误,不得不又加快了脚步。

天空是越来越阴暗了,像是要下雨。小不点儿此时还在河边看着河中的鱼虾发呆。而鱼虾们则是争相跃出水面,像是在挣扎。小不点儿以为它们是在玩耍。只是换了另外一种方式罢了。

雨下起来了,从天而降的雨滴落在河面,激起了一圈圈的波纹。雨滴也落在了小不点儿的身上,本来没有干透的头发,又被雨滴打湿了。站在河边的小不点儿看着河面上的波纹,还有不断从河中跳跃出来的鱼虾,想到如果自己是其中的一滴水,那该有多好,那样的话,他就不用怕被雨淋湿了。

雨越下越大了,小不点儿跑到距离河不远的一棵大树底下避雨。刚躲到树底下,一滴水酒从树叶上滑落下来,落在了他的脖子上。他瞬间就感觉到一丝凉意。实际上,躲在树底下也不是什么好办法。

小不点儿浑身上下湿透了。

一把纸伞突然遮挡住了雨滴的侵袭,小不点儿看到有个人站在了他的身旁,他抬头一瞧,是个男的。他身上披着一件蓑衣,头上戴着一顶圆帽,帽檐很大,将他的脑袋遮得严严实实。

在大树底下,由于视线太晦暗,小不点儿无法看清这个人的模样。于是他紧闭双眼,又揉了揉眼皮,妄想看清楚他的模样,可是他刚一睁眼,就感到一阵眩晕,周围的一切,无论是大树,还是面前的这个人,都在不停地晃动。

到最后,“嘭”的一声,他晕倒在地上,在倒地的一刹那,他好像听到了那人的说话声。“孩子!孩子……”

雨不下了,天渐渐的放晴,雨后没有彩虹的天空愈加的明亮。远观石头山的树林,一片苍翠。翻越湿漉漉的山石,穿过静悄悄的幽林,一座茅草屋跃然于石林之间。

茅草屋外,有一老汉坐在藤椅上闭目休憩,一把精致的紫壶放在手边。刚刚被雨水冲洗过的屋顶焕然一新,残存的雨水还没有消耗殆尽,雨水沿屋檐向下滴落,一滴滴的雨水降落在屋檐下的野草上。屋檐下的野草牟足了劲儿贪婪的吮吸雨露,妄想饱食之后就会与屋顶齐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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