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子丁大牛吃了含毒的野菜,是范小花不负责造成的。那时,她已经怀孕,于是留在家里做家务。丁铁柱带着快八岁的大女儿丁小月挖山货了。
丁大牛只有四岁。家里穷吃不饱,又没人看管,怎么会不胡乱吃东西?那是抓到什么都敢往嘴里送,等他姐姐回来时,他已经痛得捧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丁铁柱立即喊丁小月用绿豆加金银花熬水,自己扯了跟野草,用根挠丁大牛的嗓子眼,好歹吐了些,再灌丁小月熬好的水,才把人救回来。其实这类事情,就是亲身的也有发生,偏偏范小花是继母,也确实有些不待见这姐弟,关系自然恶化。
后来,卖丁小月那也确实是穷闹的。总不能看着儿子死吧,丁铁柱当时也确实是没有办法,只是后来,看到又有健康儿子,心偏了,穷人偏心时,被辜负的人受到的伤害更大!
所以当丁小月有能力时,怎么可能愿意厚待偏心爹和冷漠的继母。
不过像丁铁柱这样的男人,最后被女儿漠视,就把一切因果归为家里这个当后妈的女人。
可是现在,因为有安平乡君的相助,山里人施大可以炙党参,女人还能在作坊工作,家家户户的日子都比以前好。
其次,有了“产妇之家”,女人的身体也比之前好些。
命运的车轮虽然没有放过施家老爹,他还是因为意外死亡后,施家人也还是刁难范小花。可范小花生下了孩子,只是可惜是个女孩子。
范小花产后半年连做了女工,不到一年连生了两场病,那些好强的心全都收了。光明正大的嫁入丁家。
那一年,丁悦7岁。施灵不到3岁。大牛已经2岁。
范小花的心境不一样,很快融进的丁家。也得到了丁小月姐弟俩的认可。
范小花还说服丁铁柱,送丁小月去了作坊学校。
这作坊学校是有托管所演化而来,穷苦人家在托管所学习的孩子,比在家里有老人照看的孩子,心智都更胜一筹,就开始有人打听报名,希望可以进来读书。
于是这个托管所就正是办成了作坊培训学校,8岁以上的孩子经过挑选,白天女孩子学习分线,纺纱,缝纫,裁剪,烹饪,晚上继续学习一个时辰,打算盘和下棋(这是安平乡君特意加的课)。等到了10岁,大家学习的方向大致就定了,到了12岁左右,考核成功的都可以到相关的作坊做工,每个月休息2天。只不过现在的工钱是15岁人的一半。
只是每年一年银子,像山里的孩子还需要缴纳一笔宿食费用,稍稍有条件的家庭都是愿意的送一个孩子去,而且作坊鼓励学习的孩子回家,教家里人学习,这样作坊招人,留下的都是眼里有活,心中有数的人。
丁小月去学习,虽然让家里有些吃紧,但是一家人的感情确实不错,每次丁小月回家,一家大小都有好好学认字,母女几个讨论秀法,厨艺,好不热闹。
可惜,意外还时发生了。
只是这次被送到医馆的事丁铁柱。
施灵虽然不看好这种鸡肋的前情,看是知道现在一家人处得不错,还是很欣慰,赶快控制好自己的身体,接下来一家人要讨论后面的安排。
丁铁柱腿断了,腰也受了伤,大夫要求至少要住医馆三个月;范小花的肚子里现在有个三个月的娃,还要在医馆照顾丁铁柱;收到消息的大姐丁小月,已经请假赶到医馆了,8岁的施灵跟着大伙来的,6岁的丁大牛和2岁的丁小星还在家里。
医馆把需要的费用也给大家讲了,丁家咬咬牙,再佘借一些,倒是挺得住;可家里小孩子这么多,接下来怎么安排才让人头痛。
丁小月倒是毫不含糊:“我马上请假,回去带着弟弟妹妹。”
施灵补充一句:“大姐,现在正是初春,很多菜长出来,你问问作坊的食堂,我们每天卖些野菜,她们收不收?”
丁小月眼前一亮,立即回了作坊请假咨询。
施灵现在和丁家夫妻还有些疏离,就含含糊糊地问:“你是怎么想的?”
范小花有些心焦,头一个丈夫死了,留下这么个女儿;现在这个丈夫又是这么重的伤,家里这么几张嘴,肚子还有一个,以后怎么办啊?
施灵瞅着床上的丁铁柱还没醒,安稳范小花:“虽然日子会紧吧,但我们咬咬牙还是能过的,你看大姐已经去请假,家里的事,你别操心。在这里,你既要照顾好……爹,又要顾好自己和肚子里的弟弟。”
范小花被施灵这么一劝,稳了心神,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这些娘知道,只你们以后真的苦。以前,还想着,好歹让你也进作坊学校学两年,看来真不行了。”
施灵赶紧扯开话题:“我和姐姐等会就先赶紧回去。明天再给你们送米油柴火,换洗衣物,再看看有什么可以卖的山货。”
范小花心里老怀安慰,感觉女儿懂事又能干。就交代在家里遇到事情,可以找哪些人帮忙,如今家里就他们几个孩子,晚上睡觉,多检查几次门窗,把大黄、小黄母子放开……
范小花还在絮絮叨叨,丁小月已经回来了,一脸的笑:“我刚去请假,管事就帮忙联系了‘产妇之家’,娘后面的营养不用操心;食堂说明天先送十斤野菜,看了再定价。”
施灵也明白,食堂再有心助人,也不能凭空答应。
于是,姐妹俩有和范小花讨论一阵,就趁早回家了。
一路上两人谈了谈自己心里的打算。这次来医馆,已经把家里所有的积蓄都拿上了。还欠医馆的费用是想等丁铁柱好转以后,就在亲戚朋友家里借上一些。以后再慢慢换。
丁小月虽然现在才只有12岁多,但毕竟出来学习几年,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有心学习后,见识比一般山里丫头多好些,人情世故也不是全然不通。自家爹伤了,算是没了主要劳动力;娘又要生娃,下面全是没有长大的弟弟妹妹。这样去借钱,又能借到多少?还是不要欠这人情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