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寡妇当自强1
钱灵看到自己居然要接这么个任务,真觉得陈灵没文化没见识没胆量,难度不小啊。她心不甘情不愿地追问系统:“真实情况,她们母女会怎么样?”
“她男人死在仁和堂,大伯子打着凑办丧葬费的名义,把陈灵卖进深山老林,小丫头被进窑子。”
钱灵好惊讶:“他有这权利?”
“这是男权社会。女子是男性的附属品。”
钱灵一阵恶寒:“这可是他弟媳和侄女!”
系统毫无起伏的声音:“死者还是他亲兄弟。如果陈灵有能力立女户,就可以不被卖。”
钱灵深吸一口气,觉得做完当代的新女性,可是掌握了改变命运的知识,看到要被推进火坑的,难道会袖手旁观吗?
做完心理建设的钱灵,一下就觉得豪情万丈,大喝一声:“我接。”
立刻,钱灵就成了陈灵,怀里吓得瑟瑟发抖的丫头,悄悄抹着眼睛,并没有哭出声。
陈灵(实则是钱灵,那个起辅助的钱灵会在关键时候给予帮助)心里一酸,她想到“为母则强,这家大伯子心狠手黑,没有打算,怕是会被他卖。”
陈灵决定先和医馆商量,安葬丈夫,丧葬费和医药费由你自己还给医馆。
感激“一起顺理成章”功能。
没有人对一个无知懦弱的农妇,突然地改变表示疑惑。
……
陈灵没有一技之长,也没啥文化,婆家也没有用心教她什么,能让她自己赚钱的法子,就是学会一技之长。
可现在,她的欠账这么多,时间紧,资质又有限,学什么好呢?
抬头看到药童白芷跑进跑出,陈灵眼前一亮,这是医馆啊,可以做个护士吧。
可是马掌柜听陈灵灵的话,一脸茫然:“有钱人家的女病人,有自家仆人照顾,穷苦人家哪里请人服侍?”
对啊,这个时代的人,生病不就医的人还很多,又有男女大防——不可能照顾男病患,有没有多少女病患,这条路不通啊!
正当陈灵发愁时,一直静坐无声的医馆的梅老先生却说了个法子。
医馆的朱大服负责内科病,沈大夫负责外科外伤,梅老先生的医术最厉害,朱大夫沈大夫为难的病,就由他出手。偏他又心慈的厉害,眼里只有病患,其他一律不管。
可这时候患难疑难杂症的,多半都是贫穷人家拖久了才造成的,或者是请的平庸的大夫开错了药造成。所以他虽然治好了不少权贵,但他是医痴,只管自己治病,不管药店经营。马掌柜虽有怨言,也只由得他,一则是梅老先生的医术确实厉害,名气很大;二来,这些好事换来的好名气,试得仁和堂的名声更上一层楼。
梅老先生温和地问陈灵:“你真的不嫌脏?”
陈灵忙不迭地点点头,哪里敢放弃一丝机会。
梅老先生温和地说:“可能会有女病患的尿,撒到你的脸上。”
陈灵一愣:“是很严重的病吗?”
梅老先生严肃地说:“因为我是男大夫啊。如果有一个女助手,我就能救更多的女病患。”
陈灵明白了:“这是积德呀。我会好好学,尽心做的。”心里却在吐槽:“为啥只有有脏又累的活?”
系统突然回她:“不是这样,你怎么会改变对追求财富的观念?”
陈灵不敢和系统顶嘴。
梅老先生不禁大笑:“我教你治疗癃闭症的葱管导尿。”
梅老先生把老伴黄嬷嬷请过来,由她直接教导陈灵。
黄嬷嬷慈眉善目的样子,多了几分亲近,可一双眼睛确实洞察世事的透彻。是传统完美女子的最好诠释:风光时,她内敛;低谷时,她沉着;顺畅时,她在后面;需要她出头时也好不含糊。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更知道自己要怎么做。
陈灵听了一阵就恍然大悟。
产后癃闭是指女性在生育后,无法正常排尿。有的是产后几小时能够发现,有的甚至是在月子中间才发现。但是无论是哪种情况,大夫都是男大夫,女患者感觉到很害羞,很少有立即请大夫的,通常都是患者,腹部肿胀痛苦不堪,才会请大夫。
可这时候交通也不方便,甚至大夫还在出诊,等大夫为女病患诊断时,腹部的肿胀异常,已经命悬一线,很难再进中药,虽然针的效果会很好,但是,取穴都在下身,且无论用药还是用针后都会小便失禁,家属颇有微词,女患者本身也很排斥男大夫的治疗,结果延误治疗至死的情况,梅老先生碰到不止一例。
世人皆知难产,产后大出血很危险,但是不知道女患者因为不好意思被尿憋伤,甚至憋死的医案。
钱灵知道在现代的医院导尿,是用橡胶做的导尿管。没想到古时候的人居然这么聪明,小葱的内瓤子非常柔软,触感上不会比橡胶差。
黄嬷嬷陪伴梅老先生这么些年,也知道他非常痛恨能治却无法治,眼睁睁看着患者痛苦致死的事,一旦遇到这样的事,梅老先生都会质疑自已,是不是自己太无能?
这次机缘巧合,遇到了这么个肯学习的人做女助手,黄嬷嬷心里也是好不开心,教得异常认真。
黄嬷嬷拿出画册,以非常严谨的态度教导陈灵女性的构造,起初还担心她会害羞,哪知,她还不仅没有羞涩,还可以大胆提问.
所有问题都合情合理,有的还难住了黄嬷嬷,只得求助梅老先生,高兴地老头子说:莫非是个学医奇才?
等后来才发现,不过是脸皮厚,敢问,记性也还可以,但学医一途,怕是不能胜任。
黄嬷嬷安慰梅老先生:“一开始,也只是想把她培养成适合给女病患问诊的助手,万事莫强求。”
因着这样,梅老先生的定下的学习方针,多针对妇科,产科,一些女患者难开口描述,直接上药治疗的病症。
而陈灵的女儿大丫似乎也没有感觉到亲娘换了,她更喜欢这个每天把她洗得干干净净,抱着她亲香亲香的娘。对自己不用再回陈家,也很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