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码留在这里,死的比较晚,也就越发的不肯离开了。简长峰头都大了,然后转头安抚是那些村子的人,尽量不起冲突就好了。简长峰觉得自己真的是苦逼的很,自从上任以来遇到的事情就没有好解决的,每件事情都让人头疼的紧。还都不好处理,他是平民出生,自己的人都没有培养好,也还没有完全熟悉县衙里头的情况就这么一件事一件事情的来。
似乎有简长峰的控制,事情都往好的方向发展的时候,未星村一个村民和流民因为粮食的问题,打起来了。一打就将对方的腿打断了,流民们立马群情激奋,要对方给出一个说法。简长峰赶到的时候,未星村的人都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而流民虽然身无长物,但那一路而来的彪悍气息还是无法掩盖的。
局势似乎一触即发,谁都不肯退让一步。对方本就是因偷窃,被人抓住之后还同人家打起来,最后技不如人被打断了腿。正常这种情况,对方就算是被打死了也只能自认倒霉的。更别说只是打断了腿,受伤虽然严重了一些,但到底不伤及性命。
可那人硬是说这个时候被打断了腿,无异于杀他,没有粮食不能工作,可不就是等死的份儿么。对方说的似乎也有道理,所以要赔偿也是正常的。但他们狮子大开口,仗着流民人多势众,居然要一千斤粮食,这不是疯了么。一家五口之家,省吃俭用一年到头也不过三四百斤的粮食,要一千斤这是打算几年不干活啊!
不说这个条件非常过分,就说不是很过分的条件他们都不能轻易答应,一旦答应了不就是开了个口子。那些个流民和他们可不一样,对方的想法是反正都活不下去了,倒不如拼一把。到时候打赢了得了粮食,打输了受点儿伤,得了就讹诈粮食。所以这个粮食他们是怎么都不能给的,从来没有听说有人来偷窃的。和主人缠斗的受伤了,还要主人家赔的。若是主人家受伤又该如何是好,难道就自认倒霉了么。
这个年代会偷窃的,要么就是活不下去的,要么就是懒汉。这种人你被他打伤了不还是白打么,而这些流民若真的有财产可以赔偿,那何必偷窃呢。说白了都没有钱财,这么一来,只要放任一次这样的事情,之后就会有层出不穷的事情和麻烦。
他们村子里二十多年前的旱灾不少人都当过流民,自然是知道这种心理的。不过是彼时大家都没有粮食,都是为了粮食出手。之后朝廷花了钱财安置,这才慢慢返乡。可如今他们几个村子有粮食,自然就不会如同当年一般那么拼,到底还有家累在呢,谁都不想毁了自己的家。
所以其实在武力值上,他们是不如那些个流民的。人家要么死,要么活,当地人还是能活下去的,自然不会去拼命。都知道这种心理,故而未星村的人一直没有动手,就怕一发不可收拾。谁都不想死,谁都不想让家里失去顶梁柱。别说什么村子里会有人照顾,开始的时候可以,但谁能指望谁一辈子呢。久病床前无孝子,更别说只是一个村子的人了。
“你们这是做什么,之前不是说不会惹事吗?如不是你们应承了我不会惹事,我早就请了府兵驱逐你们了。若是你们不信守承诺,就不能怪我这个县令过分了啊!”
简长峰从人群之中出来,脸色不是很好看,这些人是在打他的脸啊!他不需要听谁对谁错,就知道一定是流民惹事。那些个村民,就怕流民有动作呢,最好等到朝廷的安置下来,将流民弄走。和流民光棍只有一条命不同,村民还是希望能什么事情都没有平平安安的。
“县令老爷这话说的,那里是我们的人惹事啊,我们可不敢呢,还指望能在这里做点儿活计活命呢。实在是这些本地人欺负我们这些外来户,我们可冤枉的紧呢!”
这些人还振振有词,决口不提偷盗的事情,简长峰知道能这么一路而来的人,到底不是简单角色。心不够狠,脸皮不够厚如何能撑得住这么长的路程呢。
“是不是冤枉你们心里清楚的很,你们聚众在这里就是惹事!我知道你们许多人来这里就是为了一口活路,我们县条件还算可以,你们若是只要一口饱饭,必然是没有问题的。起码活下来不是什么大问题,但若是我让府兵来驱逐你们,到时候你们能不能好那就不一定了。”
可不是么他们这一带已经算是难道了,虽然干旱,但没有二十多年前那般旱灾,到底情况好了许多。不像是南方和偏北的地方,那才是灾情严重呢。也正是料定了这点,简长峰才敢说出这些话来,也是让他们清醒一些。这次的冲突他们本就不占理,想要借题发挥也得看看后果。
“县令老爷不必如此吧,我们也不想这样的啊,实在是能干的活不多,这些当地人也没有打算用我们。都觉得我们是流民,担心我们品德不行,这次的事情只是两方打架罢了。不就是因着我们是流民,所以觉得下了狠手也没有关系么,要不然打架怎么就可能将人的腿给打断了呢!”
那流民之中带头的人说的倒是不错,打架要打到断腿,到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显然是不怕赔偿的事情,也就是因着对方是流民没有人做主,加之他们这一房是偷盗之人,这才敢做出这些事情来。说白了这村民也不是全然无辜的,被这些流民逼迫了这么长时间,心里怎么可能不憋屈。两方都借题发挥罢了,如今倒是都不依不饶起来了,但流民开的条件也确实是过分了就是了。
“偷盗本是重罪,虽然只是一点儿粮食,可那也是偷盗。我观你行事,应该不是不讲理的,至于你说的问题。县里本就没有几个人敢用你们,如今你们又要聚众闹事,等到真的打起来了。即使赢了又如何,莫不是县里人就不怕了。”
简长峰大声的质问着,倒是让那带头人有些犹豫,能活着谁不想活着。之所以这般歪缠,可不就是为了一口吃的吗。可若是因此丢了性命,也真没有几个人会做,主要是他们也是想要靠着人多势众吓唬住对方,能够分到几口粮食罢了。
若真的打起来,闹出人命的事情,他们其实也未必想的。最主要的是,他们也是怕真的会惹恼了简长峰这个县令,到时候请来府兵。府兵可不会同你客气,直接会将你定义成是造反的匪类,直接诛杀。所以不仅仅是村民们有顾忌,这些流民也未尝不是有顾忌的。
“如今大家都忙着开荒,自从我们这几个村子发现了红薯之后,我们其实还是很缺人手的。县令老爷,我觉得倒不如让他们留下帮忙开荒,到时候我们给粮食给他们。”
人群之中不知道谁忽然提了这个提议,显然是打算白用这劳力。最主要的是,这些个能来到这里的都是壮劳力,不缺力气。只要有口吃的,就能继续干下去。故而他们才有把握这么说,也相信这些人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他们之中固然有那么几个懒的,可大部分还勤奋的。至于开荒,这一带的田地虽然不多,但也不少。而且荒地粮食产出不多,自然没有人乐意去开荒。开荒累的很,可有人帮忙就不同了,不得不说说这话的人实在是精明的很。
卫墨冬看了一眼那个人,一眼就认出来了是隔壁村的一个出名的懒汉。没有想到人虽然懒了些,但倒是聪明的紧。这么一来,他就今年勤奋一年,明年就能坐等收入。今年为了活命懒汉也动了的,种了些红薯出来,也因此倒是家有余粮。甚至因着没有家室,更是剩下的吃食比旁人家的多一些。
这样一来倒是能让他多让几个流民开垦荒地了,这主意出的还真是好的很。有些流民心里不免蠢蠢欲动起来,他们千里迢迢来这里,不就是为了一口吃的么。有上顿没下顿和能够吃饱喝足干活,显然大部分人还是愿意选择后者的。
“只给粮食可不成,谁都知道开荒是个力气活,我们如今住在这郊外没有个落脚的地方,睡不好,光是有口吃的那里够!”
还是那个带头的人清醒,说句实在话,提出这个建议的人说白了就是趁人之危。这种人,端的是过分的紧。也因此他的提议说出来的时候,只有几个人响应了,其他人意动但不做任何意见。而简长峰则是什么话都没有说,若是流民能够接受这样的条件,他多说无益。若是流民接受不了,自然是他们自己内部去谈。
“这……”
给口吃的,自然是没有什么大问题,可若是涉及到住的话,就没有几个人乐意了。让陌生人住到自己家里去,还是这群身强体壮的男人,那个人家放心啊。都是有家有口的,谁知道流民们会不会一哄而起将自己家里给抢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