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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章叁,谁念西风独自凉(六)

“我们何止见过,这些年,或许你早已把我忘记,你只记得手中那柄青霜。李!慕!容!”最后那三个字似乎是咬牙切齿,一字一字突出,满脸的讥讽。冷漠的脸上似乎便的更加的苍白,惨薄如纸。

“你……你是!”李慕容,当他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似乎整个身子如同被雷劈重,大脑一片苍白。然而,那一被尘封已久的记忆不断的浮现在自己的眼前,明白了,想起来了,原来原来这一切……这一切……或许真的是命运。只是站在他旁边的陈师兄确是满目茫然。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大师兄怎么又成了李慕容。然而紫珞确转头看着站在他旁边的李俊,哦或者说是李慕容。她知道,他是有故事的人,她知道他曾经肯定有着不为人知的痛苦往事。然而,他想去帮他一把,确不知道如何帮起,唯有亲伴相随罢。

是的,他是李俊也是李慕容,这位手握青霜的青年男子便是充满传奇特色的李慕容。

“你……你当真是要离开的,离开这里,确寻求你心中的那片海江湖。”一位青衣女子手握窗棂,抬头看着透过窗子看着外面花圃。

“是,我要走,所以,我食言了,如你当初所言,我或许不能给你如同梦一般的生活。”他抱剑而立,站在她的身后。英俊的脸上似乎还是如同往日般的平静。原本想是伸出手,然而最终还是未能伸出。只是平静的站在原地看着这位声影萧瑟的青衣女子。

多年前,他们相遇,却是在一处深山树立中,那时的他,浑身是伤,衣衫褴褛,满目疮痍。多天的负伤逃遁,浑身的疼痛在侵占了他的每一寸神经,他的意志在那一刻彻底崩塌。安睡吧,似乎就这样的睡去,便就没有任何羁绊与痛苦。或许是逃离吧,或许是因为太过疲惫,他无力的瘫倒在地上,然后没有了意识。原本想着就这样消弭在江湖中,然而却被一名青衣女子所救。在她的眼里,他只不过是一名萍水相逢的路人,从他的穿着打扮,那柄紧紧握在手心中的剑。便就能知道,他一名江湖人,或许背负着血海深仇。然而,看着那一抹浓郁的眉,那张令人疼惜的面容,不自禁的伸出援手。便就这样,一身影单薄的女子,勉强将他扛回家里,悉心照顾。他,躺在床上,他的脸,那般俊俏。她,整整守护他身边半月有余的那名青衣女子,蓦然的有种心动的感觉,那种从胸臆之中迸发出来的触动。“你是怎么样的人啊?”她喃喃道。

……

“你说过你要守我护我一辈子的。”蓦然回首,看着近在咫尺确又远在天涯的男子喃喃道,就在刚才,心里一颤,两行清泪确不禁悄然滑落。岁月的愁苦她从不在意,生活的艰辛确也未曾让她滴落一地泪珠,她心里知晓,这江湖之大,人世繁杂。确没有谁能够活的轻松,也没能谁懂得自己的那份坚韧与困惑,于是他选择将自己的那份苦与累全部埋葬在心底。然而,就在刚才那一刻,多年的辛酸泪带着这些年的情感全然逝出,没有一丝保留。

他处于本能的伸出手,然而确定在半空,唇,微抿,嘴角微动,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依然未出一字。他曾经答应过守她护她,可确未曾想到会有今天这般。如果没有当初的邂逅,如若没有那年江南第一剑客李青的月下相约。怎肯能会有这般是非?或许这就是命运,或许这就是姻缘吧,能短暂相拥,确不能长久相伴,却未能挽留。这世间的情谊啊,可真的是噬人灵魂的毒药。

“是,可……”他想说出最后面的一句辩解,可当真说出之时,确感觉有着太多的苍白,转过身子缓步走出:“好好活着,带着……带着孩子,好好活着。”他走到门旁,定了定身子,清淡的说道。

“阿爹,不要走,不要丢下雨儿,好不好。”刚出房门却被一双稚嫩手死死拽着他的衣角,似乎是要把他连同他的心全部拉回。一身紫衣的女孩歇斯底里的哭求着他的父亲。然而他确始终没有回头。

“你所答应的,好好照顾他们。”在她走出不远处的一所拐角,他手握佩剑双手下垂,轻言冷语,顺手摘下旁边的花草,只是手中的那柄青霜确愈发的紧了。

“你……你的脸?”他眉头轻皱,轻言说道。这才不过短短五年时间,她的脸却怎的便成这般模样?曾经的踪迹一点都未曾留下,他越想越惊。只是站在声旁的秦光确低头轻轻叹息。这五年之间所发生的一切事情,除了他有谁能够知晓?

“脸,哦,似乎你还不知道罢,我的脸在五年前的一场大火中全然葬送。”她的语气冰冷刺骨,“我娘临死前想见你最后一面,然而却都成为一场从未醒过来的梦。”周围的空气似乎就在这一瞬间全然凝固,这一瞬间,风停止了,呼吸停止了,一切确将变得虚无,周围所有事物都将变得毫无颜色。他的心陡然一沉,死了,他的离开带来的不是他们周全,而是一场漫天的大火,这,真的是命运给他们开得了大笑话。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李俊转过身子看着站在他旁边的秦光,冰冷而又空洞,掌心一招,那柄古朴的青霜已然松动,“你似乎并没有将昔日的种种都讲给我听。”

是的,五年前,他曾经答应过李俊,只要他能够重返江湖,他必然倾尽全力保护他们家的周全。而然,人算不如天算,就在他送走李俊下山的那一晚上,突如其来的一场大火,他全力扑救也只是救下了那位孤苦无依的女孩。那种孤独而倔强的女孩。看着那场熊熊燃烧的大火,她却没有掉下一滴眼泪。她也没走,只是木讷的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她似乎是要记住这一场景,将它深深的镂刻在心底,以至于她的血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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