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事情的发展总是在经历着一种特定的过程。
比如澹台仪刚知道时的不敢置信,听完解释之后的质问,还有心死之后的平静,又或者是平静之后的释怀。
当然了,释怀应该是很久之后的事情。
现在的澹台仪只想把这些年的委屈,不安一一述说,然后,彻底了结!
澹台仪静静的现在那里,等待公输敬把信物拿出来。
而此刻的公输敬并不如他原来想象的心如止水。
也并没有玄恒所说的,斩断了与俗世的最后一丝联系,就可以心无旁骛的侍奉佛祖的那样纯净的心!
甚至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在控制着公输敬,让他不能轻易地把一直带在心口的玉佩拿出来。
澹台仪没有再看他,也没有催促,只是静默的等待。
半晌,公输敬终于动了,那动作好像是放慢的动作,好一会儿过去,玉佩才出现在公输敬的手中!
“澹台施主,玉佩在此。”
澹台仪没有接。
而是手拿着公输家族的玉佩,淡淡的开口。
“这块玉佩,从我出生起,就一直跟在我身边,有一次我贪玩,还掉到了地上,被母亲看见了,还被她数落了一顿,从那以后,我就一直小心的呵护着它!”
说着,澹台仪又不舍似的摩挲了一会儿。
“这十几年,也是这块玉佩一直支持着我,每次练剑太累,我都在半夜抱着它哭。”
“呵!”
“每天睡觉前,我都想着,祈祷着,第二天就可以看见玉佩的原主人,每天都这么祈祷,昨天终于灵验了。”
说到这,澹台仪慢慢走到了悬崖边上。
凌霄剑派的山门前正好是一处断崖。
“我每天都会来这里等一会儿,或许哪天就能等到你也说不定啊!”
公输敬心有触动,可是玄恒方丈的十五年教诲,并没有教他这些,所以他有些困惑!
澹台仪却没在意他的不解,继续说着!
“在我练剑的时候,想的是过几天我的敬哥哥就来找我了,再坚持几天就好了,现在受到的这些苦难很快就会过去的。”
“你知道,我是最怕黑的,但是每天我都练到深夜,就为了有朝一日,剑法大乘,可以保护我们,才有机会重现我们两个家族的荣耀。”
公输敬正听着,还在想要搞清楚自己心中的那种情绪到底是什么,却见澹台仪倏的转过了身,声音尖利!
“可是这一切,这一切希望,都因为你的一句放下,都成为了一种可笑的幻想!”
“族人的灭族之仇,到了你的嘴里,像是可以随意说声抱歉,就能轻松过去的一件小事!”
“公输澹台两族定了二十多年的婚约,成了你的着急摆脱的累赘!”
“两个族长重振家族的遗命,成了你口中的寻常的起伏更迭!”
“更别说家族血脉的延续,变成了随便你指派一个乞丐孤儿,就能打发了的微不足道!”
澹台仪激动的急促的喘息着,她的双眼充血赤红,先前打理好的整齐的头发,也因为她的激烈的动作,散乱了起来!
像一个发狂的魔鬼!
“公输敬,你真有良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