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倘若战争是小百姓所愿意的，
或是为着小百姓的痛苦所发起，
那末，就是死了许多小百姓，
小百姓也没有什么悲痛而冤屈。
可是战争爆裂了，
小百姓还不知道是什么一回事；
饱的是大将军的腰包，
流的是小百姓的血水。
二
“不好了！快开火了！
快快逃难去！……”
有钱的人逃到租界里，
租界里有洋大人的势力；
但是无钱的人逃到何处呢？
只好住着不动，听着生死！
三
“不要紧啊！
就是拉夫，也不拉你，
你是穿长大褂子的。
…………”
四
兵士拉了一船小百姓，
预备送到前线去冲夫役；
船刚开到江当中，
遇着大风忽然起；
可怜数百小百姓，
死得无辜向谁语！
五
甲国的资本家对中国的军阀说：
“只管打啊！
怕什么？
我帮助你，
我有的是金钱，
我有的是火药。”
乙国的资本家也对中国的军阀说：
“只管打啊！
怕什么？
我帮助你，
我有的是金钱，
我有的是火药。”
六
望着那兵一队一队地 向前线上开去，
我不禁神惊心动而战栗：
我似觉他们都是能行走的死尸，
都是人模样的无神志的机器。
倘若我上前问他们一声：
“你们为着什么打仗呢？”
他们或者悲哀地不回答我，
或者很诧异地瞅我一眼而不语。
七
老年人说：
“他们打来打去，
横竖是小百姓吃亏，
还有什么说头呢？”
青年人说：
“要想他们不争打，
除非我们把他们打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