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信(1936年8月22日发 日本东京-青岛)
军:
现在正和你所说的相反,烟也不吃了,房间也整整齐齐的。但今天却又吃上了半支烟,天又下雨,你又总也不来信,又加上华要回去了!又加上近几天整天发烧,也怕是肺病的(样)子,但自己晓得,决不是肺病。可是又为什么发烧呢?烧得骨节都酸了!本来刚到这里不久夜里就开(始)不舒服,口干、胃涨……近来才晓是又(有)热度的关系,明天也许踉华到她的朋友地方去,因为那个朋友是个女医学生,让她带我到医生的地方去检查一下,很便宜,两元钱即可。不然华几天走了,我自己去看医生是不行的,连华也不行,医学上的话她也不会说,大概你还不知道,黄的父亲病重,经济不够了,所以她必得回去。大概27号起身。
她走了之后,他妈的,再就没有熟人了,虽然和她同住的那位女士倒很好,但她的父亲来了,父女都生病,住到很远的朋友家去了。
假若精神和身体少微好一点,我总就要工作的,因为除了工作再没有别的事情可做的。可是今天是坏之极,好像中暑似的,疲乏,头痛和不能支持。
不写了,心脏过量的眺,全身的血液在冲击着。
祝好!
吟 八月廿二日夜雨时
你还是买一部唐诗给我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