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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名牌

“嗨,会说英语吗?”一位身材苗条的白人女士询问接待处的护士。

“不会。我可没上过哈佛,因为我不过是位阿拉伯妇女,父母也没什么钱!”护士回答道。

“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白人女士慌忙解释。

“你总得告诉我你是谁吧,还有麻烦在你的问题前加个‘请’字,这样听起来会亲切点,你说是吧?”女护士面无表情,直勾勾地看着她。

“我叫绿玫瑰[1],我是来找阿巴斯·哈桑医生的,谢谢!”她笑着回答道,也为自己刚刚的行为感到些许尴尬。

“既然这样,不妨告诉你,我姐名叫礼貌。为了在这儿教会我们这些东西,父母可是花了大工夫的!”护士仍旧不依不饶。她从柜台里拽出一部座机,拿起听筒,拨了一串号码。电话接通了,护士用阿拉伯语和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些什么,其中还提到了绿玫瑰的名字。“五楼,左手边第二间办公室。”挂了电话,护士对玫瑰说道。

“谢谢!”玫瑰说道,离开前台时,她顺便看了一眼挂在护士身后墙上的时钟。

“不用谢,绿玫瑰!”护士回答。

“抱歉,您说什么?”玫瑰转过身,疑惑道。

“我喜欢你的裙子!”护士用阿拉伯语称赞玫瑰的穿着。

“听不懂,随便啦!”玫瑰嘟囔着走开了。

她走进电梯,按下了五楼的按钮。就在电梯门快要关上的时候,一个清洁工突然冲了过来,挡住了电梯门。他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只黄色的24升拖把桶,戴着耳机,嘴里还吹着正在听的歌。玫瑰看到他按下了四楼的按钮。

“嗨!”他说道,耳机的声音大得连玫瑰也能听得到。

“你好!”玫瑰回以微笑,慢慢将耳朵靠了过去,想听清他到底在听什么音乐。

“你在听《艾莎》!这歌好听,我还是小女孩的时候,差不多90年代吧,就已经很喜欢这首歌了。”她对清洁工说。

“你说什么!?”清洁工扯下耳机,不解地看向玫瑰。

“我说,《艾莎》这首歌,我很喜欢!”她回答。

“哇喔!你也会说法语?”他问道。

“一点也不!”玫瑰大声回答。

“不客气?”清洁工对玫瑰说的话疑惑不解。

电梯停在了二楼,门开了,却没有人进来,几秒钟后,门再次关闭,电梯继续上行。

“我的意思是‘不会说’!抱歉,‘一点也不’是俚语,就是‘不’的意思。”

“我知道了。”他答道。

“90年代电视上经常播放这首歌!这歌手不错!”玫瑰对清洁工说。

“老实讲,我一直都超喜欢这首歌。”他重新戴上耳机,用他带着阿拉伯口音的英语笑着回答。玫瑰和他都不禁笑了起来。

“那个歌手叫切布什么来着?我想不起来他姓什么了。虽然我听不懂歌词,但那时总感觉它能触动我的内心深处!”说到这里,玫瑰笑得更开心了。

“是啊,这是首好歌。我妻子也非常喜欢。我记得那个歌手的全名是切布·卡……”清洁工的话被爆炸的轰鸣声打断。爆炸掀翻了他们头顶的楼板,医院的电力系统遭到破坏,电梯骤停。“轰”,爆炸声从另一个方向再度响起,电梯随之剧烈晃动,玫瑰害怕极了,忍不住尖叫起来。紧接着传来的是电梯线缆崩断的声音,电梯猛地下沉,他俩慌张地四处寻找可以攀扶的地方。电梯轿厢急速下坠,然后狠狠地砸落到地面,那力道大得将玫瑰抛向了半空。

玫瑰恢复意识时,拖把桶里的水已溅了她一身。

“我的腿,我的腿没感觉了!”她呻吟着,四处寻找清洁工的身影,却连一个人影也没看见。“砰、砰、砰”,玫瑰听到医院里一阵枪响,紧接着是人们四散尖叫的声音。

电梯门半敞着,玫瑰赶忙四处搜寻她的包。过了一会儿,她终于发现了包的踪迹,正当要伸手去够的时候,一名手持AK47的男人走了过来。玫瑰惊恐地喘息着,那男人举起手中的枪,对准了玫瑰,扣下扳机的一刹那却发现没子弹了。

“该死!”男人用阿拉伯语咒骂着,掏出了另一个弹匣。他把弹匣装上,拉上枪栓,再度瞄准玫瑰。就在扣下扳机的那一瞬间,有人从背后狠狠地砸中了男人的脑袋。男人倒向玫瑰,他的头撞到了玫瑰的额头,玫瑰被砸得有些晕眩。她费力地把男人推开,这才看清发生了什么,那个消失不见的清洁工此时正举着一瓶灭火器站在她面前。玫瑰并未感到危机解除,相反,当她看到清洁工胸口的名牌时,更害怕了。

“快和我走!”清洁工说,“对你这种人,他们不会手下留情的!”他向玫瑰伸出右手。

“我的腿不能动了!”玫瑰痛苦地说道。

清洁工赶忙冲向身旁废墟里的一张床垫。他清理掉床垫上的瓦砾,把它拖到了电梯旁。清洁工走进电梯,小心翼翼地想要扶起玫瑰,让她躺到床垫上。正当玫瑰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时,他们听到有人在快速地靠近这里。清洁工让玫瑰重新坐回地上,给她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她躺下装死,别发出任何声响。他拾起地上的AK47,离开了。

躺在地上时,玫瑰听到那位清洁工用阿拉伯语和另外两个男人说着什么。头似乎越来越轻,思维也越来越模糊,玫瑰就这样晕了过去。

注释

[1]原文名字为Rose Gre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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