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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我仍在想着他

好吧,也许我是有点想他。毕竟,他为我的人生赋予了冒险和激情的色彩。虽然他的出现对我来说就像噩梦一般,但不可否认,也正是因为他的出现才让我备受关注。

我坚信他和他的伙伴还没有放弃。我将其视作一个暂时的“战略性撤退”。当我一边等着看,他们接下来究竟会对我使用什么招数时,另一边,生活好像又回到了往日的宁静。学校还是学校。西维娅、罗娜和我的生活一如既往。不过,也并非所有事情都一成不变。西维娅在圣诞舞会的光彩亮相让她不再是那个存在感薄弱的女孩。男生们现在会把目光投向她,有时,她甚至可以鼓起勇气和他们对视!我不会说她现在已经到了非常自信的地步。但是与以前相比,她变得自信多了。

尽管如此,她对男生的品位倒不见得提高了多少。那天,我们坐在学校对面公园的长椅上,正在决定是去图书馆呢还是去一家新开的咖啡店Java Fashion自习。似乎是突然之间,咖啡店流行得一塌糊涂,好像雨后春笋般到处都是,这实在令人诧异,不过我们几个倒是乐在其中,如果还有新的咖啡店不断出现,我们会一家家试过来。我们听说那家的纸杯蛋糕好评如潮,但我还在节食减肥中,所以我并不那么想让美食近在我的眼前,让我经受唾手可得的诱惑。

“我觉得我们可以尝尝那家新开的咖啡馆。”罗娜提议说。她从不担心卡路里。“那里似乎挺安静的。而且我们明天也不用交很多作业。”

“我不知道……”其实我的内心是半拒绝的,“你怎么想,西维娅……?西维娅?西维娅!”

“什么?哦……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我和罗娜顺着她凝视的方向看去。难怪我们根本吸引不了她的注意力——赛斯和他的朋友正从一旁走过。

“哦,西维娅。你还对赛斯念念不忘?天涯何处无芳草。小粉,我没有冒犯你的意思,我知道他是你的朋友,但是比他聪明的家伙多了去了。而且有些还挺有魅力的。也许你是时候该转移你的注意力了。”罗娜说道。她这样说其实都是为西维娅好,但有时候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会如此爱她的原因之一。

此前,赛斯大发善心,同意带西维娅参加圣诞舞会,但我知道,这是他所能做到的最大程度的善举了,他对她并不是真的有意思。在旁人看来,放着这样好的姑娘不要,他也是够笨的,但毕竟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西维娅,罗娜说的有道理。如果你多表现出一些对别人的兴趣,男生们排队想和你约会呢。如果你试着和他们接触,说不定你还能找到真爱呢?”我站队罗娜。

西维娅看着我,然后大笑不已:“我的真爱?那都是什么鬼话?我还不了解你,你根本不信命中注定那一套!总之,姐妹们,我已经在留心观察了,所以就别替我操心了。而且我觉得罗娜说得对。我们应该去Java Fashion感受一下。”

我放弃了。好吧,那就Java Fashion吧。那里可真是一个高大上的地方:真的植物,真的兰花,惊艳的艺术品,好看到应该被裱起来好好欣赏的纸杯蛋糕,豪华舒适的沙发和椅子,美味的冰沙,还有精致却贵到飞起的咖啡……这种类型的咖啡店,你懂的——置身其中仿若仙境。

我们一旦坐定,开始喝饮料时(我点了健怡可乐,我的闺蜜们则要了令人垂涎、满是卡路里的三球冰淇淋,以及巧克力咖啡),我的目光落在了西维娅身上。

“那么……你说你在留心观察了。跟我们说说呗。那个人是谁?”

西维娅看着她的咖啡,然后看了看罗娜,最后将视线投向了我。“现在八字都还没一撇,对于他,我是不会说一言半语的。我不想把事情搞砸。”

我盯着她,想分辨她究竟是不是认真的。“什么鬼?难道你在担心,如果开口说出来,就会把事情搞砸?拜托,西维娅,你是一个理性的人,什么时候迷信起来了。赶紧说吧……坦白交代。”

“不。你们就别问了。我是认真的。”

罗娜满脸疑惑地看着我。这还是我们认识的西维娅吗?尽管她心地善良,大家总以为她很温和、很脆弱,但她其实和“柔弱”两字根本不沾边,我知道她是一个意志非常坚定的人。如果她说不,那就是不。我们花再多的时间说服她也是白费力气。

为了打破这许久未散的沉默,我打算问问罗娜关于她的感情生活。“你呢,罗娜?有没有人入你的法眼?”

她摇摇头叹了口气:“呼——说到学校的男生,想必你们都知道:好看的都有点蠢,带脑子的要么太无趣,要么太难看,要么两者均沾。除非有神秘而英俊的陌生男子出现,否则我们可能要等到毕业了才能找到合适的了。”

她看着我,但是我的反应极快,没有给她反问我的机会。“我以为你在新年派对上玩得很开心。那里的每个人应该都挺光芒四射的吧。”

“那里的每个人都是老古董。大部分男的都和我妈差不多大,甚至还有更老的。有两个艺术家年轻一些,但我确定他俩都是弯的。他们可爱而风骚,但铁定和我没戏。我倒是看到一些有趣的家伙,但他们和我妈倒是很般配,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呃,年纪大一点的男生也未尝不可。”西维娅犹疑地说道。

罗娜轻蔑地哼了一声说:“苍天呐,不能老成那样啊!至少我不能接受!我知道恋父情结、恋母情结那一套,但相信我,姑娘们,我一点都没兴趣嫁给一个跟我爸一样年纪的人。打死都不。”

这个话题最好就此打住,我和西维娅心里都很清楚。“不,我觉得肯定要等到我们上大学之后了。”罗娜又补了一句。

“这年头,我们还有别的方式,罗娜。”我继续说,尽可能地不让话题引到我自己身上。

“你什么意思?找婚介机构?还是极速约会机构?拜——托——”

“不是说非得去那些地方。你可以认识别人……”

“别说那个。如果你想说脸书、社交网络这之类的东西……我还没饥渴到那种程度。世界末日来临我都不愿那么做。呃——光是想想,我就浑身鸡皮疙瘩!鬼知道你会在那些网站上遇到怎样的可怜虫。”

西维娅突然咳嗽起来,一副要咳到天荒地老的模样。我给她拿了一杯水,她喝下之后稍微平复了一些。

“谢谢。不好意思。我感觉喝饮料呛到了。”西维娅满面通红,眼中含泪,整个人还在呛。

“慢慢呼吸,再多喝点水。”我向她建议道。我拍着她的背,几分钟后,她似乎完全缓过来了。罗娜牢牢盯着我,我知道自己无处可逃了。

“别以为我已经忘了你。刚刚所有问我们的问题,还有关于男生的话题,我知道就是你想要逃避被问的小伎俩罢了。G究竟怎么了?他好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你能猜到才怪。

“我最后一次见他是在圣诞节第二天。之后他就杳无音信了。要是真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一无所知。”

西维娅对我的解释并不买账:“你们两个之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我摇摇头“得了吧,赶紧从实招来,你们俩是不是吵架了?”

“没,根本就没有那样的事。”

“那么,他为什么不在这里?”

“事情很复杂。”

罗娜目光如炬地看着我。让我庆幸的是,西维娅似乎还没有从先前的那阵咳嗽中完全恢复过来,整个人心不在焉;否则我就得想更多有力的说辞来说服她们了。不过罗娜看上去已经对此丧失了兴趣。

“我不知道事情究竟复不复杂,但我觉得我们已经花了够多的时间来讨论这个家伙了。我们不要再执迷于这些男生了。我们应该对自己更自信一点,依据我们自身的情况去寻找那个‘真命天子’——或者好几个真命天子。其他的都无济于事。”罗娜说道。

我大笑起来:“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哪有那么容易,但我相信一定是有希望的。我们只需要擦亮眼睛好好找找,不要碰上次优品就勉强接受了。在遇到我的真命天子之前,我绝对不会将就。”罗娜宣称道。

“也许你注定要孤独一生了。”西维娅说。

“好吧,我已经做好承受风险的心理准备了。无论怎样,姑娘们,我不是还有你们的嘛!”

我们齐声欢笑,把饮料一饮而尽。幸运的是,罗娜的新“任务”让我们几个都忙了起来,我们好几天都没有提到G。西维娅主动提出要帮罗娜建一个真命天子“档案”,用谷歌分析研究网上获取的信息,通过婚介机构使用的心理调查问卷、文章和算法进行核查。我担心早晚有一天她会因为入侵一些机密网站而招来牢狱之灾。西维娅很聪明,但这并没有逃过我的火眼金睛:这一阵的忙乱很好地帮她逃过了我们的质问——关于上次她随口提到的恋爱问题。

又到了星期五,我们照例迎来了“闺蜜之夜”。这一次轮到我和罗娜去西维娅的家了。在她家的夜晚总是让我们感到舒适自在。她的妈妈克莱尔是一名出色的厨师,她待我们如亲生女儿一般,让我们有宾至如归的感觉。她总是在厨房忙活,坚持我们应该待在那儿好好玩儿,一点都不让我们帮忙。我妈妈则完全不同,她总是希望我们能和她一同下厨,甚至还喜欢和我们一同看电影。好在西维娅和罗娜都很喜欢我的妈妈,她也是一个非常开明的人,所以我们还是相处得很愉快。待在罗娜家的话则是更放荡不羁的画风。如果她的妈妈海伦在家,她会向我们展示她的一些艺术作品,拍拍照,与我们分享她在旅途或是社交中的一些奇闻轶事。她确实是一个富有魅力的人,并且相当豪放,不愿受到任何拘束。不过,很多时候她都不在家,我们便叫叫外卖,聊聊八卦,看看电视,就这样自娱自乐。

我和罗娜到的时候,克莱尔为我们开了门。“嗨,姑娘们。你们真是一天比一天漂亮了。快进来,快进来。史蒂夫还没下班回来。杰克逊还在训练,可能晚点回来。估计他训练完之后可能会和男生们一起去吃点东西。”

“只要西维娅在就行。”罗娜答道。

“当然,当然!她在自己的房间,正在倒腾电脑呢。你们直接进去就行。”

当我们离西维娅的妈妈稍远时,我低声说道:“我打赌她肯定在研究寻找你的真命天子的程序。这事已经完全占据了她的生活。你应该感到内疚,是你让她开始搞这些的。你知道的,除非事情有进展,否则她不会善罢甘休。”

“得了吧,她兴致很高呢。除了这事,她还有什么可忙的呢?”

还没等我回答,罗娜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敲了敲门然后直接推开了它。这并不是我们第一次进西维娅的房间。

“嗨,西维娅。”我俩异口同声地说道。

她一下子跳了起来,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她很快关掉了正开着的页面,我估摸着应该是脸书,但也来不及好好看一眼。

“哦,姑娘们!你们吓我一跳!”

“是啊,我看出来了。你在干嘛呢?”我问道。“什么?”

现在她开始装傻充愣了。我不禁疑窦丛生……“你刚刚明明在看一些网页。是脸书吗?”

“呃?啊……你是说电脑啊。我刚在研究罗娜的大工程——我打算将其命名为‘寻找真命天子’。我刚在查一些相关资料。”她笑得有点心虚。有点不对劲。

“小粉刚刚还在责备我让你花那么多心力研究这个。”罗娜说道。

西维娅微笑着说:“对我而言,只是个学术挑战啦。而且我觉得我已经想到一个法子来建资料库了。你还需要给我一些数据,以及一些你喜欢的男生范例,要么是他们的长相方面,要么是他们的性格方面。或者两个都告诉我。”

她一向我们展示程序的工作方式,我们就牢牢上钩,沉迷其中,不一会儿,我便抛却了之前的不安。也许我又和以前一样想太多了。说到底,西维娅怎么会有事情瞒着我呢?

那天我们共同度过了一个美妙的夜晚。之后的一周,G仍然没有任何消息。但这并不能使我安下心来。我知道事情还没完。我仍然时刻准备着,预想着地狱一方下一步会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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