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要动身了,不好好收拾一番家里,怎么出门!”崔铭面无表情,右手从棋盒里拿起一颗棋子不停地揉搓,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一旁的崔虎看见了,知道这是老大准备动手前的前奏,这会是不许有人在一旁打扰的。于是站了起来行一记军礼,默默退了下去,留下崔铭一个人坐在亭子里。
崔铭坐在亭子里,看着眼前的棋盘,手里揉搓着棋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啪”的一声,棋子被捏碎了,崔铭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松开手掌棋子变成粉末随风被吹散。又从棋盒里拿出一粒棋子,放在了棋盘一处角落里,自言自语道:“这次真的要得罪你了,当年带着弟兄们从最南边打到最北边,你说过会给天下一个太平盛世。但是你现在还是要宝马快刀,那就不要怪老弟兄造你的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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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城,禁军驻扎地中军大帐内,皇帝正在批阅奏折。最近这几天,皇帝总是做梦,梦到自己回到了还是四皇子的时候,带着骑兵冲锋,自己冲在最前边,几个来回过去身边的人剩的越来越少,最后只有自己一个人对着敌人冲锋。这件事让这位马刀皇帝极为恼火,索性搬到了禁军驻地住几天,连伺候的太监都没有带,这才踏实睡了个整觉。
“陛下,刑部周大人求见。”帐篷外勤务兵问道。“有事递折子。”帐篷里传来皇帝不耐烦的声音。“陛下,事关西北匪患,臣必须面见陛下!”帐篷外,刑部周平意周大人高声说道。帐篷内皇帝沉默许久,“进来吧。”“谢陛下!”
周平意进了帐篷,正要叩首,“又不在大殿上,不用全礼。”皇帝放下了手里的笔,“西北边怎么了,让你这么急匆匆的?”周平意回道:“陛下,西北四府最近命案频发,各衙门派出人手去查发现大多为土匪所为。关安县的土匪每到一处不留活口,查不到他们的踪迹。最近一次,关安县的几名捕快被杀,还被放在了府衙门口,实在是挑衅之极,恳亲陛下出动调动当地禁军,平息匪患。”
皇帝听完沉默许久,他知道西北的匪患严重,而且背后有自己两个儿子的影子,出了这样的事,绝对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除了关安,别的地方的土匪,情况怎么样?”周平意思索了一下,回答道:“回陛下,除了关安的土匪谋杀公差,屠杀百姓之外,四府其余的土匪只是骚扰的次数更多了,屠杀百姓的事却少闻。”
皇帝冷笑了一下,“好啊,谋杀公差屠杀百姓,好大的胆子!传令兵,”“有!”“传我的命令,大太子,三太子,六太子接到禁军营来不得延误,他们的府上禁军接管一个人都不许走动;上京城以及周边所有的马匹登记,每天检查不许缺失;所有的酒楼青楼关门三天,店里的人三天之内不许离开半步;还有通知兽园的人,养的猎鹰都放出去,我要上京城三天之内只能看到老鹰在飞,”说着站起来从兵器架上取下马刀来,丢给传令兵“胆敢反抗,军法处置!”传令兵拿了马刀便退了下去。
一旁候着的周平意,已经看呆了,西北匪患皇帝这弄得像是上京城闹贼一样,而且这位,一如既往的雷霆手段,让人不寒而栗。
“滚进来!”皇帝一声怒喝,吓得周平意一个激灵。话音刚落,帐篷外走进来一个穿着黑青色甲胄的校尉,“陛下。”皇帝平复了一下语气说道:“告诉张圆,他不用休息了,带着人马上回来。另外,还有那个叫刘遇恩的小家伙,跟你们一块。”“遵命。”校尉行军礼退下。皇帝长出一口气,又坐会椅子上批阅折子,周平意在一旁站着一动也不敢动。~
“大胆,这是东宫,你们想造反吗!”东宫门口,管家挡在禁军面前拖延时间,好让人通知太子爷。带头的禁军冷笑了一下,抽刀将管家砍倒,举起马刀:“天策将军令,违抗者,杀!”说完带着一队禁军冲了进去。
大太子赵允公刚听到消息,家里来了一队禁军,连忙从议事厅赶到前院。“你们好大的胆子!”赵允公怒斥道。带头的禁军将马刀亮了出来,“天策将军令,带大太子前往禁军大营。”赵允公听到天策将军令时,心凉了半截。自己父皇看来是动了真格了,下了军令,这是真的一点回旋余地都没有了。“我能不能安排一些事情,东宫还有一些奏折没有批阅。”赵允公最后挣扎道。带头的禁军没有说话,上前将大太子双手反剪,“带走,东宫即刻起不许任何人走动,哪怕是只蚂蚁要进去,也得给我踩死!”说完,带着赵允正上了门口的一辆马车。
赵允公上了马车,发现自己三弟六弟也在马车上。老三赵允堂看着赵允公也被抓来了,开口调侃道:“这不是太子吗,你可是储君啊,怎么也被抓来了?”赵允公没搭理他,看着老六赵允严问道:“怎么回事,你也让抓了?”赵允严苦笑道:“大哥,我何止让抓了,连王府都让封了!刚才来的路上,我好几家酒楼都被查封了。”赵允公百思不得其解,莫名其妙的自己还有几个兄弟就被抓了,希望府里玉阎王不要露头。另外两个殿下此时也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马车一路颠簸,到了禁军大营,三位殿下被一路押着到了中军大帐。带队的将领复命道:“回将军,人已带到,问是否还有指示!”帐篷内传来皇帝的声音,“让他们滚进来!”“明白。”说完带着三位殿下进了帐篷。
帐篷内,皇帝端坐在椅子上,看着跪在面前的三个儿子,目光冰冷的像一柄刀,不带有一丝感情。许久,缓缓问道:“关安的事,是谁的人干的?”跪着的三个人没有一个回话。“不说话,好,周平意,”一旁站着的周平意听见皇帝叫自己,吓得一抖,赶忙上前回答道:“臣在。”
“告诉他们,关安发生了什么?”“回陛下的话,十三日前,一伙土匪洗劫了关安县附近三个小村落,并且将所有百姓杀害;十日前,一伙土匪洗劫了关安县周边一个村子,将所有百姓杀害;六日前,关安县失踪五名捕快,两天后被人杀害,尸体就放在了县衙门口。此次匪患,共死亡百姓五百零四人,衙门捕快五人。仵作验尸发现,是一伙土匪所为。另有石塔县,铁桥县周边三十七七座村落被洗劫,财产被洗劫一空,暂无伤亡。”周平意说完,跪在地上的三人,身体不同程度上的抖了一下。
皇帝将这些都看在眼里,冷漠地说道:“你们可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平常小打小闹我就当看不见,没想到你们居然干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情。你们有本事干这种事,却没本事承认,一个个的真是好汉!带下去。”说完,将三人带了下去,坐在椅子上开始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