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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栀子花的守候(二)

作了陪客,老板坚持给我管饭,我还收了老板的礼物,这种大便宜占得恬不知耻的。索性不要脸到底,嚷着想吃泰国菜,术后半个多月了,之前一直饮食清淡,今天总算能吃点有味道的。老板看在这点,心生怜悯,只能随我的意。

上回吃泰国菜也是跟赵建琛一起过来的,他依旧记得我喜欢吃的是腰果鸡这味菜,顾名思义主要材料有鸡肉,腰果。再加甜酱油、洋葱、辣椒、胡萝卜和蘑菇一起翻炒,简单美味,很受顾客青睐。

这家店明显重新装修过一次,较上次比起来,更具有泰国特色和视觉冲击力,其装饰材料和风格相匹配,显得有档次,让人置身其中,有了更多身处异域的感受。

在这幽雅的环境中,我们畅谈,戏谑,怀缅过去。从他高三时期第一天来我家里寄宿、到考大学、再到出来工作,赵建琛全程四溢着爽朗的笑声,眼睛里荧光闪烁,有那么一片刻,我竟深深地注视着他的脸,悄然地出神了。

记得我备战高考那段时间里,赵建琛与老爸是轮流着给我辅导功课。老爸是周一至周五。赵建琛刚毕业出来在s市工作不久,要忙的事情也不少,难得周末还要跑一趟h市给我辅导功课。找往年高考试卷资料,忙完我的事,他才有时间忙自己的活,由于时间不够充裕,他时常熬夜。那个夏天高考终于结束,我拉着他上体重称,整整清减了13斤。

然而,我的成绩并不理想,但我仍然感激他这番古道热肠。

对于我的失利,赵建琛含糊其辞,他说,做不了优秀的人儿,那以后就找个优秀的人儿。

这是暗指找个有钱人嫁了算吗?我窘态大露,暗想,虽是个读书人,但毕竟是农村出来的孩子,这思想相当传统。

我不是读书的料子,相反赵建琛是上天恩赐的高智商,就是那种即使每天抽出一小时打网游也能考出好成绩的学生。当然,他既然寄宿在我家,在老爸严厉的看管下,是不可能逃去网吧的。

浑然不觉间,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我们回过神来,想起是时候离开了。走到店门口,又想起,没有带伞,无奈我们只能在檐下等雨停。

汽车狂鸣、人声嘈杂、雨声叮咚、在狭小的空间里不停交织着,重叠着,交织着,重叠着……

“这雨可不小,怎么办?在这里等吗?我刚就说,不要把车停那么远,现在可好了。”

一阵刺耳的埋怨声忽然响起,我们默契地掉头转向声源,这一看,几乎震断我全身的神经线。

“我也没想到会下起雨来啊,没有伞也只能等等了,只会埋怨也没用。”肖登见话音刚落,抬头便看见了我们,他惊跳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脸色逐渐黯淡,悒悒不乐。最后毅然别过了脸,不再与我们对视。

他身边站着一个漂亮女孩,就是那个在乐吧,在健身房遇到的女孩。女孩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们,意识到气氛相当反常,便低声问肖登见,“你认识他们吗?”

“……“他迟疑片刻,才泛泛地应了一声,”不认识。“

“不认识?不对啊,这女人看着蛮眼熟的,好像在哪见过。”女孩低头想了想,声音突然尖锐起来,“咦,对了,她不就是上次喝醉酒,你送她回家的那个女人吗?”说着,她迈开脚步,准备走向我们问个究竟。肖登见一把拉住她的手,朝她摇了摇头。

好一个肖登见,我日夜地等待却是你无尽的欺骗!

顿时,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油然而生,我想上前对他破口大骂,声音却像鱼头骨卡在喉咙里出不来。我握紧了拳头,身体微微向前倾,这一拳打在那渣男面目狰狞的脸上,该有多解恨。

赵建琛见我目眦欲裂,立马轻拍了一下我的手,我把头转向他,他向我摇摇头,示意我冷静。

冷静,冷静,冷静,一万个冷静的字眼在我脑海里掠过,我明白这个下场,如今我怒火中烧,上去与他大闹一场也不过像是泼妇骂街,无济于事,最后还沦为人家笑柄。

“这位小姐,不好意思,我妹妹并不认识这位先生。”赵建琛挺身而出,把我护在身后,他不需要我作声,就像那对栀子花耳环的寓意,一直守候着我,保护着我。

然而,女孩并不是省油的灯,显然,她是认得我的,如果不是肖登见一口咬定不认识我,她也不会觉得可疑,不会一直揪着这点不放。

“肖登见,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扯着肖登见的衣角,提着个嗓子迫切地逼问他。

肖登见尴尬地左右环顾,同在檐下避雨的路人好奇地看着他们俩,时而与同伴低头私语,时而环抱双手,目光直视着他们,令他倍感难堪。

“他不是说了吗?他妹妹不认识我,大庭广众的你还在发什么疯?”肖登见目光撤了回来,用力抓住她的手臂,像是在警告她。

“你把我抓得好痛。”女孩奋力地挣脱开来,她警惕地退后两步,咬着牙,泪汪汪地说,“我发疯?你有种再说一次,你不要以为,上次发现了你跟晓丽的苟且之事,我还原谅你,就代表着我会再容忍你第二次第三次。”

我心头猛地一震,眼睛睁得圆圆地望着肖登见,居然还有一个叫晓丽的女人背后与他有一腿!肖登见碰上我尖锐的目光,讶异了一下,然后毫不犹豫闪电般地躲了过去,却躲不掉女路人强烈的谴责,“原来是个花心大萝卜!”,“这样的男人还要来干嘛呢?还不赶紧分手!”,“不分手留着过年吗?以后有你好受的。”

话越说越难听,肖登见无法再容忍下去,瞪了一眼女孩,手用力一甩,扔下一句气话,“神经病。”然后冲进雨里,愤愤地跑了。

“你去哪儿?等等我,我刚买的衣服还在你车上呢!”女孩一个劲地跟上去,一边喊着,一边跑着,两人很快地消失在这场暴雨里。

我傻傻地望着他们奔跑的方向,渐渐地忘记了身旁的赵建琛。他们这次之后会怎样?会分手还是肖登见会把她哄回来?到底我期盼的结果又是哪个?

“雨停了,回去吧。”赵建琛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转头望着他,脸上已经泪痕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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