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一时过去,应该一时半会儿不会再回来了。他得趁这个时候找到酒窖。
他脚步匆匆,瞬时便移动了几米。
每隔几米便在一处地方摸索一阵。
毕竟那是百花娘子独有的东西,肯定是要好好藏起来的。
可至于藏在哪里,东邪便是不能确定了。
若是机关,定然有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若是一扇门,必定有一些色差或者墙缝。
他走了这么久都没有碰到反常,而这段路总共就这么长,想来应该就在这附近了。
他的手在壁上掠过,石头的冰凉感似乎有些扰乱他的判断。这让他原本分开去听巡逻兵的心收回来了一些。
昏黄的火焰在墙壁上投射出他的影子。因为墙壁的坑坑洼洼,衬的那影子有些扭曲。
他的手一点一点在墙壁上移动着。
突然摸到了一处凸起的石块。
心突然一跳。
他的手慢慢的摸索感受着这块石块和别的的不同。
然后猛然一按。
“轰隆”一声,他迅速回头看向声音的来处。
后面的石墙上慢慢出现了一扇门的形状。
他站起身,慢慢将门推开。
果然是这里。
仍旧和经过大门的时候一样,他刚进来身后门就关上了。
扑面而来的酒味。
他往前试探着走了两步。
这里是没有灯的。
或许有灯,只是他不知道。
他也懒得去找了。若是不出意外,今天会百花娘子会进来拿酒。
他拿出来一个罗盘,拨弄了一会儿。
指针突然指向了一个方向。
他抬头看过去。
那是一处犄角旮旯。
被酒坛子包围着的一处小角落。
他拿出来夜明珠。
脚下满满当当都放的都是排列整齐的酒坛子。
左边有一扇门。
想来应该那边同样放的也是这样的酒坛子。
他走到那个角落里。
离得越近,那墙上的门形便越是突出。
然而东邪并没有将门推开。
他蹲下来,用手轻轻在墙上蹭了蹭,原本因为长久没有被清理而落上去的灰掉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的一块遮板。
他轻轻地将遮板打开。
遮板后面是一个小孔,从小孔里看出去,就是酒窖和圣殿之间的一处空地。
对面隔不了几步,是一个小蘑菇一样的建筑。
有个人似乎在里头忙。
东邪挑挑眉。
若是不出意外,那个人应该就是给百花娘子看酒的奴仆。只是他没有想到,那个奴仆竟然还可以协助百花娘子酿酒。
靠墙的那边种着一排树。
东邪觉得自己或许可以在那树后面躲着。这样的话,一会儿百花娘子过来就可以将这里的景象看得一清二楚。
而此时,这一段路上,一个人也没有。
于是他将遮板又放回了原位。然后起身,推开了门。
他走出酒窖,将门关上,然后迅速躲进了那一排树,和围墙之间。
早已过了中午的炎热,如今已经到了下午。
百花娘子收酒的时候正是傍晚。
而如果没有预估错误的话,一会儿,那个酿酒的奴仆就会去找百花娘子来此处收酒。
隐身诀的效用是一个时辰。
刚刚那个隐身诀东邪自己给解了。若是此时再捏一个,加上一个时辰,应该就差不多到了叫百花娘子来的时间。
而从这里到圣殿,再从圣殿回来这会儿时间,也够他再回到那一排墙角树。
那,东邪决定,就这么办。
于是当即捏了一个隐身诀,就从那墙角树里走出来,直接去了蘑菇屋。
门开着。他甚至不用推门,就直接到了屋里。
眼前摆着各种各样的酿酒器。其中一部分正在运作着。
他又往前走了走。
靠墙的末尾有一张桌子,上面立着各种各样的试剂。
东邪凑上去,趁奴仆不注意的时候闻了闻。
酒香味,有些发甜。应该是调好的。
想来应该是百花娘子将酒的味道和配方做好,再告诉那仆人,然后由她来做。
倒是没有他家青离认真——毕竟他家青离都是自己酿酒,从来没有借过他人之手的。
东邪就在里头站着,一边研究着这些器皿的工作,一面注意着那个酿酒仆。等到日薄西山,天色开始发黄了,仆人才悄无声息地走到门外,静悄悄地关上了门,准备去圣殿了。
东邪跟在她身后悄无声息地出门,然后躲在了不远处的树后面。
隐身诀的时效到了,东邪慢慢在树后现身出来。
百花娘子不一会儿就来了。
这次来的不仅仅只有两个人,百花娘子后面还跟着大概四五个人,他们合伙抱了一个大盒子。
她一边走着,一边指挥着那五个人做什么:
“你们俩,一会儿就在门口站着,我送出来一坛酒,你就接着放在这盒子里。”她指挥着左边走着的两个人。
“你们俩,他们放进来几坛酒,你就给我收拾几坛。摆好了,一层放满了就再落一层,要是倒了,我唯你们是问。”这是右边。
“至于你,去找几个木头架子,把这个盒子撑起来,石头也行。到时候你们搬不起来箱子就又要怪我。”
“还有你,”她看着身后的那个专属奴仆,“你就在酿酒屋里好好呆着,别让他们进去了。”
任务部署完,便已经走到了那酒窖前头。
几个人奉命行事。
奴仆早已经走进了蘑菇屋。
东邪看着那个负责捡木头的人离他越来越近,脚步轻轻一点,落在了树上。
这树倒也算是枝叶繁茂,若是不仔细抬头往上看,定是发现不了他的。
幸好底下的碎石块比较多,那人捡了几个便又走远了。
东邪却没有立刻跳下来。
他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酒窖门口。
想来,这酒窖百花娘子是真的很看重,这些人都不让进。
那个仆人估计是她最信任的了。毕竟,蘑菇屋看似除了她,谁都不能进。
如此,可能性最大的是这个酿酒的奴仆。
只是……
东邪根据观察了她大半天的经验看,这人是个哑巴。
所以,既然是个哑巴……
怎么会有理由去换一坛酒而有损于东邪呢?
他东邪这些年虽然冷漠,却也不至于让一个正常人变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