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长欣当下只觉活命无望,退到朱瑞云身边,护住了她,心想道:“若我功力还在,这三个又算得什么。我孔长欣到底惹到哪路瘟神,竟接连横遭惨祸。早知要被挖心剖肝,还不如当初让那瞎子一刀劈死痛快。”
那三人顷刻间便要撵到跟前,孔长欣闭眼只待毙命,哪知却听得‘砰砰砰’三下敲击声传来,门外一声大喊:“店家,住店!”
这当口,那三人岂能料到这事,一时间都停住了手。敲门声又响了三下,掌柜的转头去找杜小尖,却不知这小子跑到哪里躲了起来。掌柜的正要去往门口去看,却只见门板一松,竟被人从外面卸了下来,一人跨门而入,在门口站定。
里面本打得热闹,众人停了看仔细,来的那人身形高大,颇具丰姿,但瞧面相却只是个十六七的少年,从眉眼中看去,也不像是中原人士,倒像是从北方而来。
孔长欣寻着个空,趁掌柜的几个不注意,抱起朱瑞云便往门口跑去,朝那少年大声呼道:“黑店杀人,快跑!”
掌柜一听,怒喝道:“休叫这二人跑脱了!”说罢举着双刺便追来。孔长欣见那少年堵在门口,上手要推他出门,却发现那少年身似铁塔一般,竟推不动。这时间,三人已攻到,那掌柜大喊一声‘纳命来’,一对双刺朝孔长欣后心猛地扎去,‘叮’的一声,却被挡开。掌柜的纳闷莫非此人穿了宝甲刀枪不入,孔长欣纳闷莫非这贼汉眼珠子打转没刺中,定睛再看,却是那少年抽出一柄长剑,将双刺挡了回去。
“什么情况!”那少年问道。
少年眼见这一男一女被三名恶人围攻,不由分说便抽出长剑护住了二人。孔长欣见了,欢喜几欲落泪,心中暗想:“他娘的,天不亡我!”口中说道:“这兄弟,他们是杀人越货的强盗,正要行凶被你撞破,你可要小心。”
“不妨!”那少年如是说道。他死盯着三人,起个剑招,孔长欣暗道:“看这架势倒是有些门道,不知能否对付得了这三人。”
那蒜哥大叫一声:“好活着不肯,地狱无门你非要闯!”便抄起板凳冲了上来,掌柜的和二当家亦跟上他,在左右助击,只见那少年手中屏息拆挡,一时间也不落下风。
孔长欣看他们斗了几个来回,暗想道:“这小子根底不错,但武功也是平常,好在这三个鸟贼人稀拉不堪,一时间也分不出个胜负,我趁此时机扯了便是。”说罢抱着朱瑞云便想开溜,哪知方才劲使得大了,手脚生疼,竟使不上劲力,急得他又是满头大汗。
他这边厢攒着劲,那四人斗得酣,掌柜的见拿不下这少年,不由得喊道:“咱们互不相识,无冤无仇,你这娃为何要趟这趟浑水?咱们且停了手,你走你的阳关道,我们也不找你麻烦。否则再斗下去,你也是个死,你说如何?”
那少年心神全在剑上,如何听得进去,趁着掌柜的说话时,又进了三招,只打得他龇牙咧嘴,大叫道:“今日非把你抽筋扒皮不可!”把那一对刺往死里扎。正打得兴起,却听见身后隐隐有响声传来,掌柜的只道是杜小尖出来,也不管不顾,只去找那少年破绽,却闻得一声闷响,身旁蒜哥竟似扯线一般,凭空向后飞了出去。
“什么妖法?”掌柜的和二当家一惊,双双跳步出来,看那少年使的什么歪招。但那少年竟也停住,与那孔长欣都是一脸惊异,望着身后。
掌柜的急忙转头望去,竟有一人站在酒桌之上。却见那蒜哥哪里是凭空飞走,正被那人抓住后心,单手拎了起来,不住挣扎。看仔细了,那人竟是尹归江。
“他怎么醒了?”二当家惊道:“这药力不至如此不堪,饮了两坛,竟能片刻转醒?”
“你这撮鸟,快放我下来!”蒜哥被那人悬吊,嘴里不住叫骂,手脚如王八一般不停扒拉,却有何用?那人轻哼一声,顺手出去,便将蒜哥扔出二丈余,摔得他满地打滚。
“这是何处?”尹归江背着双手,环顾四周,把几人打量一番,开口问道。这几人虽听了他发话,一时间却不知如何开口答话,又听他问道:“你们几个是什么人,为何在此打斗?”
孔长欣见他面若冰霜,话语铿锵,全然不似先前那般窝囊模样,不禁心中生疑。他拉了拉那少年衣袖,悄声说道:“此人是个疯子,武功却奇高,咱们与他没瓜葛,赶紧走了就是。”
那少年本也不知先前缘由,听了他的话,又想着一时间收拾不了这群贼人,便点点头,要跟着孔长欣离去。正待转身要走,却听风声响起,那尹归江身形一闪,竟凭空跳到门前,冷冷盯着他们。
“话还没说,便要跑了?”尹归江立于二人身前,虽不动半分,却将两人镇住,动弹不得。孔长欣急忙开口:“大侠,我早与你说过,这一家黑店四个贼人,先前将你迷倒,又要加害我夫妇二人。现下遇得这位少侠相助,他们也奈何不得,你若要与他们耍,也不相干,我自走了就是。”说罢扶起朱瑞云便要出门。
尹归江见他上前,便随意一挥,又将孔长欣推倒在地。这怪汉看见朱瑞云,神色稍变,上前要抓她。那少年忍不住一剑刺出,道:“休要伤人!”
这一剑出去,尹归江连正眼也没看,不知如何一闪,竟躲了过去,少年后手几个变化,又要去逼他要害,却被他一一躲过,碰不上半分。
“青阳剑法?”尹归江正瞅了少年一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饮中双剑’张贞羽是你什么人?”
那少年听这人叫出自己剑法名号,立马收了剑招,答应道:“我名叫吉雅,张贞羽那是我太师父。”
“好的很!”尹归江说道:“师出名门正派,你可以不杀,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