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拔刀山庄吃过饭后,方白羽告知了薛青锋,小和尚的死只是意外,薛伶的检查也正和方白羽说的相吻合。
解决了拔刀山庄的事情,方白羽便与段云江带着柳生断绝的头颅和骨灰离开了拔刀山庄,前往焕阳城寻找沈临风。
临走时,方白羽对傅芸萱竟有了一丝不舍之意。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着实令他难受,段云江知道方白羽是对傅芸萱有了情愫,所以在船上的时候一直鼓励方白羽告诉傅芸萱自己的心意。
方白羽毫不留情的回击了段云江,还说:“我和她才认识不久,根本就不熟悉,何况,她那种性子,呵,我是受不了。再说了,我就算对她有意思,也与段叔叔你没有任何关系吧?”
这句无心的话彻底得罪了段云江,只因方白羽还不知,段云江最大的特点就是心眼小,最爱斤斤计较。
下了船,两人带着柳生断绝乘着马车到了焕阳城内。
到达焕阳城已经是三天之后。
途中,段云江三番四次的想要拿走柳生断绝的头颅和骨灰,却一次次的被方白羽给拆穿。
所以在焕阳城下车的时候,就只有方白羽和柳生断绝的头颅和骨灰,以及赶车的车夫。
段云江在与方白羽结怨之后,用利器割伤了自己赶回了拔刀山庄。
只是,段云江并没有直接回到拔刀山庄,他反而留在拔刀山庄之下,等着拔刀山庄的人来发现他。
——
焕阳城可称得上南方第一大城,是一座名副其实的商人之都。
城中大部分人皆是商人,平民。
但在城中的西南角落,却有一间属于朝廷与武林的巨型天牢,而天牢的管事人,是贯通朝廷与武林的一位无名无姓的“武臣。”
方白羽拉着马车行走在城中,因为穿着很好而被城里的人所注意。
他感到很不舒服,走了大半天后还是坐在马车之上。
城里很安静,也很和谐,既不会有人吵闹,更不会有人打架。
方白羽心想,如若有可能,自己一定搬到焕阳城来。
但现在不行,方白羽现在要解决眼前的事,还要让自己扬名立万。
安静的焕阳城如同隐燃的火炉,就在方白羽正在思索事情的时候,朝廷的人出现了!
“唉,又是这些人,真是焕阳城的老鼠屎呀!”
“混蛋,狗杂碎,老子砸死你!”
……
很快,焕阳城的一条街道站满了人,安宁平静的街道立刻变得乱七八糟。
朝廷的‘武臣’押解着犯人正赶往天牢,脸上带着笑容,任由着路边平民们大声的辱骂,疯狂的扔砸。
木笼囚车只有一辆,犯人也只有一个。
但是,当方白羽停在路边观看的时候,整个人就像被一道轰雷所惊,魂魄已没了一半。
木笼囚车的人一眼便认出来方白羽,满是鸡蛋的脸上露出友善的微笑。
沈临风,居然是沈临风!
怎么可能是沈临风!
方白羽的眼珠子就像是被钉子钉住,惊讶,恐惧,盛怒在他的眼里融为一种奇异的神色。
他的脑子一片空白。
走在最前面的‘武臣’似乎也发现方白羽,回过头瞟了一眼。
此时方白羽被路人撞了一下,顿时回过了神。
方白羽低下头,牵着马车绕进了小巷里。
——
天牢就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角落里除了一撇阳光外,全部都是漆黑一团。
沈临风被押解下车,送进了天牢里。
方白羽躲在暗处,心里已是一团乱麻。
“究竟是怎么回事?沈临风根本没有杀人,为何还惊动朝廷的人?而且他被朝廷所抓非但不慌不忙,而且还满脸笑容。他到底是什么人?什么身份?莫非他是武臣?不,应当不会,怎么会有武臣会被关在囚车里。不行,我得进去!”
思虑良久,方白羽抛开了柳生断绝的头颅和骨灰,他实在不明白薛青锋这样做有何意义。
但是,不论有何意义,都不是方白羽所担心的。
方白羽轻松进了天牢。
天牢里燃着烛火,白色的蜡烛赤色的火。幽幽火光散发着淡淡烛香,仿佛从地狱跑出来的冤魂,打在方白羽身上的每一处。
方白羽站在天牢,却像是站在地狱一般,未知的阴森和未知的恐惧像一根女人的长发,骚动着方白羽的每一根神经。
牢房很亮,每一间牢房都住着一个人。
都是三四十岁的中年人,没有女人,也没有小孩。
奇怪的是,这些中年人住在天牢里,却好似生活在天上一般。
在每间牢房里,都有着最好的床和椅子,最好的碗碟和饭菜,甚至,还有沐浴的楠木桶!
越走进天牢,方白羽的心跳的越快,对于他而言,这种难以置信的惊怖才是最为恐惧的。
“你来了?”
是沈临风的声音!
寻着声音的来处,拐了两个弯后,方白羽终于找到了沈临风。
沈临风的牢房与牢里的人一样,都是那么的精致。
方白羽站在牢门外,尽量压下自己的恐惧。发出一连串淡淡的笑声后,方白羽说道:“沈兄,你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我真是完全料不到下一步你将要做什么。”
沈临风居然递给方白羽一杯酒,笑道:“可你却认为我这样做很有趣。”
方白羽干脆坐了下来,也笑道:“是的,有趣,的确有趣。可是…我们的赌局…谁败谁胜?”
沈临风没有回答,因为他正在喝酒。
牢里再次传来脚步声,脚步声很轻,轻得连沈临风也没有听见。
一记手刀砍在方白羽的玉枕穴上,方白羽闭上眼睛的时候,看清了眼前的这个女子。
她穿着雪白的拽地长裙,腰间系着红色的腰带,她长长的头发精致的扎了起来,露出的脸蛋像一块冰,洁白而冷漠。
“你是白静雪?”
沈临风放下酒杯,用一块黑布蒙住了方白羽的脸。
“嗯。”
白静雪缓慢的从怀里取出一块白丝巾给了沈临风,又默默地捡起方白羽脸上的黑布。
沈临风将丝巾收好,说道:“把方白羽送回去吧,记住我的话,注意苏妙龄。”
白静雪的身后出现两个人,两个守卫天牢的官兵!
两个官兵抬起方白羽,跟着白静雪走了。
白静雪走出天牢,将手中的黑布放在了天牢门口唯一一家馒头店。
馒头店的一男一女欣然的接受了黑布,并为白静雪安排了马车。
这时候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马车的影子被拉的很长,长得已映射在天牢的墙上。
夕阳西下,已是黄昏,半空中的一撇弯月微微发光,正如方白羽和沈临风的残局,正在一点点明亮,一点点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