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丹凤眼女孩儿得乳腺癌去世,临死之前,她向男孩坦白了当年她和父亲设下的陷阱,她说当她明白强扭的瓜不甜,为时以晚。男孩儿为此更加痛苦,每天郁郁寡欢。
退休后百无聊赖的他经常翻看以前女孩儿写给他的信,每当读信的时候,他就微蹙眉头,眼睛湿润。他又开始每天给她写信,只有给她写信的时候,他才能忘记尘世的痛苦。
写完后他会动情地一遍一遍地读着他写给她的信,仿佛在低声地对着女孩儿诉说,信已经多得抽屉都放不下了,但他还在不停地写。说到这儿,李文抬头看了一眼高美。
“那现在他重教获自由,与其每天凄婉地思念女孩儿,不如去找她呀。”高美若有所思地说。
“打听过女孩,当他知道那女孩儿和丈夫很恩爱,家庭很美满时,他决定自己默默地忍受痛苦,丝毫不愿不打扰她的幸福。”
事实上,五年前,李文就是托人间接地从高美的朋友那里打听到她家的情况的,只是高美不知道而已,高美的名字也是她那时记住的。
“现在事情又发生了变化,听说那女孩儿的丈夫也因病去世了,”李文说。
“哦,那就有情人终成眷属了。”高美欣喜地说,她有着期待一切都圆满的善良。
“您真的这么想?”李文惊喜地问,漂亮善良的高美让她感动。
高美肯定地点点头,她隐约感觉这事儿和她有着某种联系。
“故事里的男孩儿是我的父亲,女孩儿是您的母亲。我是今天刚得知您的父亲在两年前去世了,我觉得如果他们有意,我们做晚辈的是不会反对的,对吧?”
她从钱夹里掏出一张她爸爸照片递给高美,“您看,这是我爸爸。”照片中的男人站在樱花树下,头发灰白,面容俊朗,眉目清秀,但微笑的嘴角掩不住淡淡的哀伤。
“老人家很帅,我母亲得过脑膜炎后,她的健康状况不近如人意。她还没有完全从失去我父亲的悲伤中走出来。”高美忧心忡忡地说。
“我父亲身体还行,他只是有心病,我们先回去各自对父母谈一谈,如果愿意的话,我们可以让他们见个面儿。我认为无论多大年纪,都需要爱情,有爱的生活才是温暖的,有生机的。”
“那好吧,我们分头行动。”高美爽快的答应了。
高美对李校长产生了钦佩之情。心想:她不但工作而努力,而且对父亲有孝心。
高美回到家,母亲又要求她读讲黄鼠狼和兔子的故事。
“妈妈,你喜欢故事里的黄鼠狼吗?”
妈妈没有回答,但仿佛若有所思。
高美把李文给她讲的故事,原封不动的讲给了妈妈听。她注意到妈妈的眼睛放出光彩,红云飞上双颊,久违的活力在妈妈身体里复苏。讲到最后时,妈妈的睫毛上闪着两颗泪珠。
她突然很开心地说:“哦,这么说,我没有上他的当,他不是你姥姥说的黄鼠狼,那就好,这样最好。”她捂了一下自己的嘴,像是在掩饰自己的兴高采烈。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就是走路时撞见,恐怕互相也认不出了。”高美掏出李校长给她的照片递给妈妈。妈妈戴上老花匠,她的手激动地颤抖。
她仔细端详着,喃喃地说:“是他,是他,变了,变老了。岁月真是不饶人啊,我们都老了。”
第二天早饭后,高美妈没有像往常那样直接回到床上躺着。她先在客厅里坐着看了一会儿电视。等保姆王晴收拾好家务,她主动要出去散步,这在以前可是鲜有的现象。
从这之后,她似乎活跃了很多,白天待在床上的时间减少,除了散步,她有时和王晴一起去超市去购物。她看手机的时间也比过去长了,她有时看看新闻,偶尔也更新一下微信朋友圈。
一个周末,高美接了一个电话后。对妈妈说今天要来一个神秘的客人。高美妈没有问是谁,但她的眼睛里却流露出些许的期待。
当听见门铃声时,高美妈扭过头,激动地望向门口,她关掉电视,慢慢站了起来。
“李校长,快请进。”高美彬彬有礼地迎接她。
李文今天穿的比较休闲:一条蓝色的牛仔裤,配玫红色夹克衫,脚上是一双运动鞋。这身打扮看上去比平时着职业装的她年轻活泼了许多。她放下手里的礼品盒,亲切地向高美妈问好。
“你是——”邵云感到很疑惑,她的神情有些失望。
“我是李长河的女儿,阿姨。”邵云仔细地打量着她,搜索着记忆,眼睛因激动而湿润。“有点像”她点头说道。
接下来,她们三人唠着家常,高美有意问起李文的父亲,观察母亲的表情,母亲只是陪着微笑,没有明显的表情变化。直到李文离开,她也没有主动问一句李长河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