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些人身形走动,独孤鸿从身法上看得出来他们的修为比那十二使君好不了太多,但是这阵法却是有些莫名。这是因为独孤鸿还没有演习阵法的缘故,无论是武学阵法或者军事阵法。
心里想着刚才湛虚真人的提醒,‘擒贼先擒王’,可能是那个一直在说话的便是这阵法的机枢不成?独孤鸿也没有必然的把握。
突的只见其中两两相隔的三个人,分别从三个方向向自己扑来,另外三个仍是在外圈飞步旋转。
独孤鸿还没有明白这个阵法如何运作,只能先应付着,随时寻找阵法的机枢和破绽。待得这三个人近的身来,将到未到之时,一个登云步飞身上冲,恰好躲过三人合力一击。
独孤鸿身在半空之时,只见外围三个人又同时高高跃起,再次向自己扑来,此时独孤鸿身形发力已到尽头,已然往下坠落。
于是独孤鸿浑身提气,借势故意向下急挫,同时身形转换,空中一个鹞子翻身,头下脚上,双掌分别向下面的两个人分别拍出,独孤鸿很清楚他们其中任何一个都接不住自己一掌的掌力。
下面两个人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内劲直冲过来,不敢硬接,只得退身,让了一个豁口出来。独孤鸿借此摆脱了外围的三人合击,趁势追击,再次向外逼退两人。那两人也不硬拼,且战且退。
就在这一晃之间,六个人身形已然变成内外两个圆,总是三个人一起进退。内外两个圈是变来变去,进退有序。
独孤鸿心里想,这样下去我还不被他们累死了。
于是突然身形乍停,也不进攻。
独孤鸿这样一变,大大出乎了这六个人的意料之外。就在这瞬息之间,独孤鸿明显觉察出其中一个人的动作比其他五个明显稍一顿挫,猜测便是阵眼之位,这个时机一闪即过,只见阵型又要立时发动攻击。独孤鸿已然发现机枢所在位置,身体如同离弦之箭,直扑其中一人,六个人再想跟着变换应对,已然迟了。
“啊”的一声,只见独孤鸿牢牢捏着一个人的脉门,这个人倒不是那个话最多的,而是贴耳说话的那个。整个阵法都是由他发动和指挥。此时他被独孤鸿捏着脉门,全身已然无力。
这个人从来没有见过对手打着打着突然停下来的,简直就是自寻死路。所以一时犹疑,不知如何应变,才让独孤鸿捕捉到了阵型变换的关键所在。
等他回过神,想让阵法再次发动,却是晚了一步,毕竟他们六个人的功力都远在独孤鸿之下。
另外五个人再想扑上,已经没有必要了。否则只会被独孤鸿各个击破。只能停了下来。
又是说话最多的儒生,“尊驾果然高明,竟是识破了我们的阵法。我等甘拜下风。”。
听了这话,独孤鸿放了那人手腕,飞身而退。拱手说道,“在下侥幸而已,几位兄台的阵法甚是精妙,想来令师定是世外高人了。”
独孤鸿此言非虚,心里很清楚,如果这六个人没有那么一顿挫,又或者这六个人功力和自己相差不是太多的话,自己绝对讨不了便宜。
“我们六个人联手都不曾让尊驾屈服,尊驾此言是谦虚了。既然如此,我等无颜在此,就此告辞。”
“谢过真人,”说着六个人转身下山去了。
“恕不远送,”湛虚真人说道。
“谢过真人刚才指点,不然晚辈还真不知道如何脱身了。”独孤鸿走到湛虚身边说道。
“少侠客气了。是你自己应变得好。贫道也只是提了个醒。”。
“如此,我们回山上歇息去吧,时间也不早了。”真人说道。
“白庸,你送二位小姐下山去吧,我们这观里也不好留宿女客。二位小姐,请恕贫道不送二位。日后倘若方便,欢迎二位再来这栖雍山游玩。贫道当尽地主之谊。”说着,真人稽手做礼。
“那好哇,道长。那我们明天再来吧。”霍飞虹说完嘻嘻一笑。
“尽是胡话,哪里又刚走又回来的道理。真人留步,我姐妹此行不虚。就此谢过。也再次谢过这位薛大哥今日施以援手。告辞了。”说着,马笑笑便带着霍飞虹下山去了。
霍飞虹还转过身来,冲着独孤鸿又说了一句,“谢谢你了大黄脸。”
弄得独孤鸿哭笑不得。
次日清晨。湛虚真人和李白庸,独孤鸿又来到正厅。
三人闲叙一会儿。湛虚真人站起身来,
“少侠,昨天被那几个没来由的人打岔了,现在便让贫道在这院中试一下你的身手如何?”说着,湛虚已经飞身到了院中。
独孤鸿不再犹疑,飞步来到院中,在湛虚真人对面站好。
“少侠也不要藏着掖着,尽管全力施为。贫道不会让着你的。你若受伤了可是怪不得贫道。”
湛虚说完,竟是毫不迟疑,直接发招,也没有让一下的意思。左掌一竖,打了一个稽手,右掌直扑独孤鸿的面门。一道猛烈的罡风突然而至。
此时已经容不得独孤鸿想得太多。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独孤鸿放下心里的乱成一团的思绪,全神贯注,左手一掌做刀,直接迎了上去,切向湛虚的右手脉门。
掌未至,湛虚觉得劲风已到自己的手腕,其锋芒不下于利刃。
湛虚心里想,果然如同白庸所说,这位来历不明的年轻人身手已然超出白庸太多了。
湛虚道人右手一撤,换左手作指剑,迅疾点向独孤鸿的左掌,两个人的招数如同一路。
和江湖顶尖高手过招,独孤鸿绝无法隐瞒自己的身家路数,其实也没有必要,本来就是让湛虚知道自己是谁,从哪里来。
于是硬生生收住身形,一个登云步滑向湛虚左侧,拦腰一拳直冲。
两个人一来一往,如火石电光,只见身影在院落里闪动一片,除非相类身手,否则在旁边也看不出所以然。
“天哪,姐姐。这可是那大黄脸和真人么?真没想到大黄脸厉害到这种程度。”耳中传来的是紫衣少女霍飞虹的声音。原来他们两个人已经回到了紫清观门口,正在外面看独孤鸿和湛虚战成一片,吃惊不已。
这时只见独孤鸿和湛虚二人飞身退步,两下已然停住。
“虹儿你就是嘴快。这下看不成了吧?真是没有想到这位薛大哥能和真人打成这样。”马笑笑说道。
李白庸在一旁神色错愕,虽然见过了独孤鸿的身手,但是要说和师傅湛虚真人不分上下,那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或许是师傅手下留情了,他这样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少侠看来也的确是我南霞道派的武功路数,只是你的招式虽然精湛已极,但是你的武功修为似是没有全力展现。”湛虚心里差不多知道了独孤鸿所说的授业前辈是何人了。但是心里还无法接受,因为从来只是认为自己的老师早已应该不在人间了。
李白庸心里骇然。竟然是这位年轻人没有出全力。
“姐姐,这真人也不真了,竟是会哄人说假话了。”霍飞虹又在一旁打趣。
马笑笑却是没有回应虹儿的话,看了看李白庸的神情,便知道这湛虚道人应该不是恭维之语,于是心里纳闷这薛白羽到底是什么来路,来到这栖雍山又是为了何事。
“前辈过誉了,在下已然用了全力。”独孤鸿谢道。
“好了,我们也不说这些客套话。对了,二位小友如何又回来了?莫非是真的舍不下这雁荡绝景么?”真人问道。
马笑笑和霍飞虹两个人走进院落,向真人施礼道,“这栖雍山风景的确是好。只是我二人回来是因为落下了一些东西。昨日和李师兄回到观内,没有找到真人便急匆匆下山,结果忘了件行李在大厅里。直到今日早上才发现。哪想到这趟回来,再次大开眼界了。”
马笑笑于是走到正厅,在角落里拿了一个包裹出来。
“都是些随身杂物,让真人见笑了。”
这大厅角落里放的东西,真人他们直到现在倒是不曾留意到。
“即是这样,二位小友便随缘再在这山上游玩一日如何?贫道也可以让徒儿去山下寻些二位中意口味的饭菜上山。”
“不敢麻烦真人,我二人在外面游玩已有多日,这便回去,家父可能会等的急了。”
于是,马笑笑霍飞虹作别真人下山。
出了院门,霍飞虹又忍不住回头说道,
“哎,大黄脸,我们这一次是真的走了哦。”
“二位一路保重。”独孤鸿也不见怪,挥手示意。
“姐姐,你有没有觉得这大黄脸除了脸色难看,其实脾气还挺不错的”,霍飞虹说道。
“虹儿,这好像是第一次听你称赞一个男人吧。要不你留多几日在这里,和他多亲近一些?我以后再来接你。”
“哼,姐姐,你这样打趣人家。不理你了。”说着,霍飞虹竟是有些脸红,沿着下山的小路跑到了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