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皇宫紫宸殿。
苏元寿怒气冲冲,地上摔碎了一地的茶杯碎片。
旁边跪着惶恐不安的羽林卫统领周飞虎。另外一边坐着南霞掌教国师凌虚,面无表情。
“你这混蛋。平时日还最喜欢夸口说自己带兵什么像黄飞虎?就凭你也配?你给黄飞虎提鞋他还嫌你长得矮。如果不是,不是看你母亲份儿上,怎么可能让你统领羽林卫。真是个废物。耽误朕的大事。我们苏氏一族怎么出了你这么个不成器的东西。”
“陛下请息怒。保重龙体。”凌虚站起身来说道。
“依老臣看,周将军也是委屈。那伙儿贼人肯定是计划了很久。陛下请想,按周将军所说的,当日差不多的车轿几乎同时从京城九门而出,都是差不多的人数和装扮。再往京城外追查,也都是弃了原来的马车换作其他马车往不同的方向走。如今已二三十天,早已如大海捞针,无从查找。况且天下初定,此事不宜大为声张。陛下英明,请仔细斟酌。却不必为失去独孤一家的老弱妇孺的踪迹而伤神了。”
“国师说的虽是有些道理。但是这伙贼人竟来无影去无踪,简直拿这京城如入无人之境。特也放肆。此事绝不能就此罢休。否则朕的颜面何存?”苏元寿怒气未平。
“舅舅,”跪地的周飞虎说道。
“以后永远不要叫朕舅舅。无论是朝堂还是这里。”苏元寿又是对着周飞虎大吼。
“是。皇上。据微臣问询得知,那些贼人一大清早就将独孤一家接走,弄的那些看门的羽林卫以为是皇上要私下里处决他们,更是不敢多问的。那个带头的贼首竟自称姓苏,羽林卫也就认为那是皇上后宫的自家人了。那个后宫车轿已经被毁了,不过倒也不是假的,是那个假扮侍卫的去我们常去的那家店家定做的,店家见了宫内金牌也不敢多问。何况还有许多银子拿。而那个锦缎庄已经换了新的老板,是贪图便宜接了上家的店面。也拷问不出所以然。只说是上家是颍州人,估计也不会是真话。再也问不出别的有用的东西了。确实如国师所言,这伙贼人定是蓄谋已久。要不然不会每一个细节都计划如此周详,找不到什么破绽。要想破案,只能慢慢着手查办了。此事确实是微臣考虑不周。请皇上降罪。”说罢匍匐在地,不敢抬头。
“陛下,您就不要为难周将军了。况且自从陛下登基以来,周将军尽心尽力,这京城上下平安有序更胜以往,也不能不说是有周将军的功劳在里面。”凌虚道长在旁边说着好话。
其实,南霞一派的门徒良莠不齐,平时作奸犯科的也不在少数。凌虚也希望周飞虎能网开一面,让自己面子上不是很难堪。大家都是有求于彼此。苏元寿心里也是清楚。他的江山以后还是要靠这些人,也不能要求太过于苛刻。
“也罢。朕就看在国师的面子上,这一次就饶过你。不过,你还要仔细查访,朕不信这伙儿贼人就此无影无踪了。”苏元寿语气稍作缓和。
“陛下放心。微臣一定继续探访,让这伙儿贼人露出原形。”周飞虎应道,心里暗自窃喜,轻舒一口气,觉得这凌虚国师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是平时也没有白白与他相交。
“对了,还有。朕让你查访的静安和静怡二位公主最近去过的地方有什么结果,有没有其他怀疑的地方和人?”苏元寿又问道。
“陛下。微臣都一一查访过了。除了那罗记锦缎庄已经换了店家,其他的都一切照旧营业。像是什么孟朱食府很有些年头了,云音别苑这些个地方都没有什么异常。不过,请皇上恕罪,如果皇上真的要怀疑二位公主或者其中一位与外人有牵连,恐怕得不偿失,只会伤了自家人和气。经微臣查访,他们一路都有侍卫跟从,也没有与外人有什么接触,连和那些店家说过几句话侍卫们心里都是有数的。”周飞虎回道,心里想两个表妹和外人几乎没有接触怎么合谋啊?舅舅是不是老糊涂了。连自己的两个女儿都要怀疑一遍。我以后还是小心些好。周飞虎自然不知道更多内情的。
“好罢。那你就下去吧。抓紧办你的事。对了,那后宫令牌全部换掉,大小式样颜色统统换了。”苏元寿说道。
“是,陛下。微臣告退。这就去办。”说着,周飞虎站起身来,毕恭毕敬,退身而出。
“国师,你以后也不要为他多说好话了。省的他更加办不了事,担不得大任。朕的天下还是要多多仰仗国师的。唉,这些不成器的自家子弟实在难以放心的。”苏元寿说的倒是心里话。
凌虚见苏元寿如此说话,连忙起身躬身施礼。
“皇上实在是抬举老臣。老臣诚惶诚恐。至于周将军,皇上您也说,他也是自家子弟,还是要给他多点时间才是,毕竟年轻。假以时日,当是可以像金与威金大将军一样为陛下分忧了。这一次的事情也是无关大碍,日后自然水落石出。只是几个老弱妇孺成不了什么气候的。只是此事还请陛下莫要声张。应该外松内紧,秘密查访才是。一则不影响陛下的仁德之名声,二则一旦有所发现,可以任何理由把那独孤一家再捉拿回来即可。”
“国师免礼。朕还在想,他们是怎么做的假的后宫金牌的?这江湖上哪里可有人有如此手段?”苏元寿问道。
“陛下,有倒是有这种人。只是这个门派离京城千里之遥,恐怕与他们没有什么瓜葛?接走独孤一族与他们的生意更是无甚好处。在商言商,老臣觉得他们不会趟这趟浑水的。”凌虚回道。
“莫非国师知道何人可以做得出来?”苏元寿追问道。
“陛下,依微臣所知,那蜀中第一大派金银城中有高手可以在看过一件物事之后,很快就做得出来。不过,他们金银城从来都是利字当先,为了独孤一家老的老小的小和陛下做对,这种亏本的生意想来他们是不会去做的。还有就是青木庄,这东梧青木庄也是手艺不错,不过平时做的都是些楼宇机关之类的,倒没听过他们做小玩艺儿比金银城还在行。”凌虚回道。
“原来如此,那还得请国师的南霞一派也暗中派出些人手打探一下这些门派才是。”苏元寿说道。
“老臣定当效力。不负陛下所托。”凌虚道人行礼道。
“国师”,突然,苏元寿眼神定定望住凌虚的眼睛,“寡人以为,依国师往昔所言,包括这金银城在内的天下五大派,恐怕都不是根本之患。寡人在想那十八罗汉如今到底是死是活。。。”
“老朽明白。”凌虚心中一凛,想起以前和苏元寿所说的十八罗汉复北朝的谶言。“不过,陛下请放宽心,如今已经十数年,就算他们金刚不坏这身,也该早晾成肉干了,更别说那些经年不息的青冥毒烟。再说微臣的风雷阁十三重楼,精钢所制,密不透风。任凭他大罗金仙也插翅难飞。至于说那个无忧法王,如今百岁以上的老人,即使是活着,也是孤掌难鸣的。如果他真的有能力,断不会置云台之事不理,任由圆觉老和尚就这样归天的。况且以他们和独孤世家的渊源吗,更不会对独孤一家袖手旁观。所以,微臣以为陛下无须多虑。至少目前看不出有什么威胁。”
“嗯”,苏元寿眼神转动,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