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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逃出重围 上

阿基坦城笼罩在一片战意之中,熔炉和锻造坊冒出滚滚浓烟。奈加尔家族的的家纹是一串饱满的稻穗,象征着阿基坦,真主的农场。五颜六色的奈加尔家族旗帜纷纷树立起来,不同的颜色表示不同的番号部队,火烛和篝火把阿基坦照的彻夜通明。作为科尔金斯坦人的先知,玄阙州大主教,皮埃尔·科雄率领教团先行一步,北上联络玄阙州,让玄阙州与科尔金斯坦王国的军队组建成联军。事实上,玄阙州已经在缓慢进军了,他们正在等他们的大主教带着科尔金斯坦国王的同盟合约,只有签订合约,把各自的利益明明白白确定下来,玄阙州的军队才会如约抵达战场,与大周帝国正面交锋。

现在整个阿基坦的防卫全部扩张到高耸的外墙周围,军事贵族陆续集结于东门,枪支弹药和刀戈剑戟纷纷打包装车,水缸和食物安排驼队运输,士兵们告别家人,穿好斗篷、软甲,回归军伍。那些和平主义贵族则摇头叹息,他们在街上奔走呼吁,不能轻易挑起战争,不过由于人微言轻,全部徒劳无功,他们只能拨动琴旋,唱起哀诗,歌颂家园的美好,田园生活的安逸与斥责战争的残酷。

等到深夜时分,东城一片乱哄哄的景象,西城则一篇萧索。夏楚乡趁着宫殿区的防卫减弱,从城堡西北角攀爬而下,借助此起彼伏的圆顶和桥梁,从空中横跨宫殿西北方向的水库,踩着装饰华丽的柱头和街灯跳上居民区的房顶,出乎意料的没有引起追捕,他四肢疲乏,心情轻松,坐在某家富户的屋顶歇息一下。夏楚乡环顾四周,感受着辽阔深远的天地,回头一看,不禁大吃一惊,原来宫殿背后竟然横亘着一条暗色的砂岩山脉,那条山脉之下想必就是阿基坦城的地下暗河,“真主恩赐”。沙漠之中,夜晚风急,气温骤降,异常干燥。夏楚乡口干舌燥,喘气如牛,吸进去的寒气似乎还夹杂着风沙,呛得他咳嗽连连。他看着天上的双月,小者暗红偏紫,大者金黄明润,参照月亮的形状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日期,约莫腊月下旬,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发生的事情已经足够他细细回想一辈子,跌宕起伏,恍惚离奇。然而这才仅仅只是开始,天知道在往后的日子里他还会经历什么?甚至,国破家亡的境遇正在等着他一步一步走去。

他回想着稚庚祖的计划,稚庚祖说,通过交错勾连的建筑装饰物,以跳跃攀爬的方式从空中可以横跨宫殿周围的水库浮田,到达居民区,他做到了。现在以大钟楼和山脉为参照点,往西南方潜行。大钟楼的方位在西城城门附近,那么西南方向就是山脉的远处。从砂岩山上翻过城墙,往东折返到达指定地点,蓝海。

就在这时,从一处暗阁中伸出一杆火枪,对准夏楚乡。在暗阁的阴影中,正潜伏着一个火枪手,他熟练地用单手打开一根火药筒,把火药倒进枪管,然后装弹,推压,敲击火镰。

当那个火枪手把火绳引燃,瞄准夏楚乡之后,夏楚乡已经察觉敲击火镰的声音。他猛然回头,之见不远处暗阁中的火枪手端着火枪,嘴里叽里呱啦的不知道在说什么,火枪手的身后还跟着只大鸟。此鸟形状怪异,双足肌腱遒劲,长似马蹄,引颈鸣叫,咕咕作响,前胸绑有缰绳,背部扎有坐鞍,原来是阿基坦城巡夜的鸵鸟骑士。

夏楚乡二话不说,左晃一步,随即反向狂奔。那侍卫一枪未中,已然来不及重新装填弹药,于是跨上鸵鸟,狂追不已。夏楚乡左闪右躲,眼见在屋顶跑不过怪鸟,好几次差点被怪鸟的巨喙啄伤,还要留心阿基坦侍卫手中的弯刀。他将心一横,运起罡气,护住全身,脚蹬石墩,反冲怪鸟骑士。那骑士身手敏捷,勒住缰绳,将鸵鸟拉起,往旁边偏移一步然后拔刀往下砍。夏楚乡张开的剑罡抵挡住了怪鸟骑士力大势沉之一击,反作用力将双方都弹开了。鸵鸟鸟刹住脚步之后还踉踉跄跄往后退步,连人带坐骑差掉从房顶掉下去。夏楚乡则翻身而起,继续赶路。

鸵鸟骑士从怀里掏出骨哨猛吹,哨音尖锐刺耳。

夏楚乡心里暗叫不好:糟糕!叫人了!手里没有元素剑,空有一身罡气又有何用!

慌乱之际,四周渐渐响起此起彼伏的“咕咕”声,那是鸵鸟的叫声。夏楚乡甚至能听到建筑物下方的街巷中阿基坦士兵拔刀出鞘的声音和火绳燃烧的声音。有些阿基坦士兵已经架起梯子爬上来了。怪鸟骑士火枪的硝烟尚未散去,这片区域就俨然被包围了,可见阿基坦城士兵联合作战的素质之高。

夏楚乡一刻也不敢停留,他赶紧向西南方向飞奔,他越过街巷上空的身影引发火枪的喷射,霎时间,这片区域弥漫起淡淡硝烟,惊起熟睡中的居民,一扇扇高低错落,疏密有致的窗户亮起了暖黄色的灯光。

稚庚祖虽然已经准备妥当,但是却一直在担心夏楚乡能不能如约而至,毕竟阿基坦城并非空有其表,如果不是皮埃尔主教发动东征,造成城内兵力部署疏密过大,他和夏楚乡根本就找不到时机实施逃亡计划。稚庚祖为夏楚乡准备了一个锋芒剑剑匣,放在约定好的地方——商队驿站的气象台,那里根本不会有人去搜查,也不会引人注目,只要夏楚乡从建筑群的上空到达那里,稍加熟练就能施展他的飞剑绝技。此刻,稚庚祖望着在寒风中急转不停的风向标,不停地翻看怀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夏楚乡能够顺利抵达。眼看着怀表的指针不停地向子时逼近,正在焦急的时候,突然间四面枪响,透过火把和灯光,隐隐约约能看见硝烟弥漫,稚庚祖连忙跑上商会顶楼,他身边的两个随行侍卫也跟了上去。

气象台居高临下,城区一隅尽收眼底,稚庚祖一揽全局,只觉得心惊胆战,原来散落在城区中的岗哨塔纷纷点燃火炬,调整铜镜的角度,锁定夏楚乡的逃亡线路,一面面铜镜次第呼应,指向商队驿站,掠过的反光在黑夜中显得格外刺眼,让稚庚祖难以直视。

数息之间,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计划有变,我往南跑,你们别来!

喊话的人是夏楚乡,他实在无法摆脱岗哨塔的探照,为了避免暴露稚庚祖他们,只能把追捕的鸵鸟骑兵队引向南边,偏离计划的路线。可是停下来凝气喊话却让他身陷险境。十数名鸵鸟骑士行动迅捷,已经将他包围。这些鸵鸟骑士非常老练,他们只需稍微环顾周围,无序言语就能各司其职,组成包围阵型,这些鸵鸟骑士非常自觉,一部分人拔刀居前,对夏楚乡虎视眈眈,只要他有任何异动,这些弯刀在手的骑士就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另一部分则从容地举起火枪,装填弹药。有一个细节让夏楚乡赞叹不已,他们把引线掐断,只保留短线,使发射时间缩短,见此情形,夏楚乡只好连声称赞,束手就擒。他举起双手,不停地喘息,干冷的空气呛得他咳嗽不止。

就在火枪手放下枪杆,把火镰装回袋子中之时,忽闻一声“铿锵”,一道残影掠起,随即电光激荡,猝不及防的阿基坦守卫被放倒一片,他们想要即刻从麻痹状态中挣脱,可是稍微一碰地上的兵器,没有释放完的电流再次刺痛皮肤,引发一阵阵惨叫,还要再过数息才能恢复正常。雷剑来势汹汹,但是元素不稳定,麻痹效果持续时间很短。

那道身影稳稳落在前方,身姿敦实,稳如磐石。神兵入鞘,收敛雷光,他回过头来简洁地说:夏先生,你先走,我殿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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