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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虔诚的教徒,战争的信使

在落日的余晖之中,阿基坦西城区高大的钟楼矗立在一片攒尖圆顶建筑之中。它方正,高挑,塔顶覆盖着红色的瓦片,塔尖有一个铜铸的六芒星部件,这个青铜部件反射着夕照显得熠熠生辉。塔身四周装饰着细长的花柱,廊柱高达十米,廊柱之上就是超过二十米的塔身。四面塔身以字母文字刻画着一些铭文,从前缀来看,似乎分别是从一到十,十条铭文。这些阴文的凹痕之中似乎都人为地镶嵌了一层铜片,在受光面,铭文闪烁着一层淡淡的光辉。铜钟就安放在塔顶低矮的钟室之内。似乎有某种机关控制,城中的人可以隐约看到铜钟摆动,夕阳照射铜钟折射的金属光泽仿佛一团跳跃的光斑。钟声就从那座钟楼之上荡漾开来,传遍阿基坦西城区。

人们似乎受到什么咒语召唤一般,纷纷穿戴好米黄色的斗篷,捧着一本书从房屋里面走出来,挤在街道两侧。有的人还在整理衣物,仿佛刚刚从家里急匆匆赶过来。

这时候日已西斜,城池的阴影投射在东面的建筑物上。冬季的阳光穿透力不强,夜幕已经降临,背光处已经笼罩在紫灰色的阴影之中。从城门口的阴影中走进来的,是两列身披米黄色斗篷的修士。修士的脸孔隐藏在斗篷中,他们身材高大却无一不低着头,怀中抱着一本宽大厚重的书籍,嘴里念念有词,步履沉稳。在两列的中间有一个与众不同的修士,他须发皆白,长髯垂腹,精神矍铄,目光坚毅,仿佛眼睛一直在凝望着虚空中的光芒一样,无所疑虑。他仰头向天,缓慢地迈着脚步,徐徐向前。他右手高举着一根白银权杖,权杖的顶端有白银六芒星和黄金弦月,左手则高举一支修长的锈迹斑斑的铁剑。

人们的目光纷纷集中到这位修士的身上,仿佛他的身上散发着慈父的光辉。人们的眼神中流露出的是敬爱,怜爱,甚至不少人已经泪流满面。他们纷纷聚集在修士队伍的周围和后方,不停地吟诵这某些经文。他们跟随者修士的队伍向广场缓缓移动。形成了一种狂热的神秘气氛,震慑人心。

然而东城区的人们却似乎与此大相径庭。以那座黄金圆顶,饰以彩色琉璃的四平八稳的建筑为中心,人们裹着黑色头巾,身披各色长袍,全身上下穿金戴银,不少人腰间还别着装饰华丽的弧形短刀。他们高举着一面面绿色的旗帜,上面以金丝绣着一些条形文字和五星凌月图案。

随着西城教团的迫近,东城的科尔金斯坦人骚动不安,他们纷纷敲起金钟,卷着舌头,异口同声呼喊着相近的语句。那些须发旺盛,体格健壮者纷纷拔出佩刀,组成人墙,往中央广场进发。看来他们是想阻止教团接近中央广场。那里是科尔金斯坦人的截留水库,水库蓄存的是他们的“真主的恩赐”。

显而易见,西城教团不是科尔金斯坦人的传统教派。他们绝对没有和西城教派和平相处的意愿,尽管阿基坦是科尔金斯坦人的城池,里面住的,绝大部分都是科尔金斯坦人。

夏楚乡跑到城堡的西北角,目睹了西城教团进城的过程。当他发现东城似乎也骚动起来的时候大吃一惊。这时候,稚庚祖却显得异常镇定地告诉他:放心,不会出大问题的,军队已经布置好了,将会在东城区的人到达广场边缘时隔离两边,奈加尔家族不会让他们打起来的。

夏楚乡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稚庚祖组织了一下措辞,回答道:六星和五星差别不大,但是却势同水火,自从穆王西征以来就是这样的。这阿基坦城,本来是五星的圣地,但是却因为穆王西征军的重创,导致精英凋零,内防空虚,六星趁机在此落地生根,成了气候。等五星恢复了元气之后,六星逐渐霸占了阿基坦城的财富和地位,五星虽然人数众多,却已经无力回天。

稚庚祖突然低声说道:你别看西城区这些教团的人穿着朴素,这一半阿基坦城,都是人家的,包括奈加尔家族。你看白衣教团中间那个,手里举着权杖和铁剑的那个,他是皮埃尔·科雄,是卡洛斯公主的教父,玄阙州国王之星的大主教。他是一个非常复杂的人,曾经有传言说,皮埃尔·科雄,为科尔金斯坦人带来信仰,为科尔金斯坦带来战争。

就在夏楚乡和稚庚祖旁观的时候,从南北防区列阵而来的军队已经陆续在广场集结。如果说以往,军队是止战之戈,那么,这一次就不一样了。

广场中央,大喷泉前面,奈加尔家族中某个年轻的男子是军队的指挥官。他的家臣团列阵保卫他。他的军队徐徐开进这片宽阔的圆形区域,围绕着喷泉和水库列队。一组队伍分为三列,前列是枪顿甲士,后面两列则是火枪兵。每一组队伍人数不一,全员列装,兵锋直指东城方向。东城教团虽然群情激奋,但是在枪口的威慑下,还是停下了前进的脚步。他们在不停地叫骂,有的人做出了刮掉胡子的动作,此地以胡须为美,这是羞辱动作。

夏楚乡问稚庚祖:庚祖兄,这皮埃尔每一次进城都闹这么大动静吗?

稚庚祖否定曰:并不是的,以往皮埃尔进城都是非常低调的。那座钟楼已经很久没有敲响了。这是国王之星先知预言的预告声,一旦敲响那座铜钟,就意味着国王之星给奈加尔家族带来了新的圣谕。上一次圣谕,是几年前吧,要求扩增圣地的领域,大设熔炉和铸造坊。之后他好像还陆续来了几次,一年前,我们商队在大沙漠里和他的教团同行一段路程。他是一个坚毅,勇往直前,无畏无惧,并且有强大感染力的苦行僧一样的人物。进城之后我们分开了,是卡洛斯公主亲自迎接他进城的。之后不久,卡洛斯公主就去东方了。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和卡洛斯公主的侵·略行为有关系。

稚庚祖指着东北方隐约冒着浓烟的区域示意:那边就是铸造坊和熔炉,东城地界,东城水库所在地。这给东城人造成了很大的困扰。你或许还不知道,阿基坦人认为洗澡是一件神圣的事,你明白我意思吧?

夏楚乡听明白了,皮埃尔来到来会损害东城人的权益,更何况教派之争。皮埃尔这一次带着神谕而来,而且大张旗鼓,充满挑衅意味,一反常态,也难怪东城人会群情激奋。

西城教团正如稚庚祖所言,一反常态,他们在皮埃尔·科雄的带领下,继续向着广场前进,并没有拐弯儿从侧门进入华丽的阿基坦城主宫殿。

奈加尔家族的使者急忙策马而出,滚鞍下马,为教团指引方向,示意他们从侧门进入宫殿。可是皮埃尔·科雄似乎不为所动,他甚至闭上了双目,再也不理会任何事物,一步一步试探着脚下的方砖向前走。

他张口吟诵者某些经文,然后沉稳有力的吟唱着史诗一般,声音洪亮,非常具有穿透力。夏楚乡透过嘈杂无序的人潮噪音,依然能听到那独特钟独特的,犹如洪钟一般的音色。

夏楚乡赶紧拉着稚庚祖说:庚祖兄,快,快,快给我翻译翻译。

稚庚祖缓缓说出了皮埃尔·科雄战争的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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