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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叛逃者 下

卡洛斯的辅佐老臣丹巴乃加尔和铁翼部落的鬼姓首领战狂率部奔亡。大军后撤至红柳屯地界时,天色已经暗下来。长年打猎为生的铁翼人和犬戎人还可以清晰见物,其他的游商小部落、从平原地界来的雇佣军和科二金斯坦人则只能依靠火把逃窜。

丹巴乃加尔驻马观望,指挥各级头领收拾残军,接应那些被大周人追杀逃亡至此的残兵败将。突然一丝青绿色的光芒从远方晦暗的松林与丘陵尽头的迷雾中破空而出,闪烁不定。众人惊骇不已。

战狂此时刚刚从翼兽身上下来,正在命人给翼兽喂食。此时那道熟悉的陨星剑光芒再度亮起,他来到了丹巴奈加尔的身边。两人互相点头致意。丹巴乃加尔发自内心的尊敬这位铁翼部落鬼姓氏族的首领,于是他翻身下马,前来迎接。

战狂问到:“看来大周人还在追击我军。这样更好,我们应该以退为进,埋伏起来,引诱大周人进入伏击圈,将他们击杀。特别是,如果能够诱使陨星剑士进入我们强弩和火枪队的射击范围之内,那是最好的!”

丹巴乃加尔点头同意,他说:“如此一来我们就能反败为胜,夺得陨星剑!我已经派人去联络东路卡洛斯王子的火枪队了。这片苍茫的松林就是陨星剑士的墓地!”

战狂问道:“那么我们该怎么部署呢?”

丹巴乃加尔沉思片刻,然后向战狂表达了自己的请求。他以联军首领的身份请求战狂做出牺牲,帅军抵挡追击的大周军和那个恐怖的陨星剑士,争取时间让自己完成埋伏和反击的部署。时间对于收拢残军,整军再战而言,是非常重要的。

他说:“战狂头领,为避免我们的大军就此崩溃,陷入无法收拾的境地,我希望你能领一支强军殿后。让我们能够重整军势。”丹巴乃加尔和战狂都不是拖泥带水之人,丹巴乃加尔认为:自身处于什么样的身份那就应当舍我其谁的去做符合这个身份的事情,去尽自己的责任。所以他以联军首领的身份去请求战狂做出牺牲,成为殿军。

战狂义不容辞,领军而去。他向东路军的鬼·搏狮派出信使。信中说明,让搏狮协助卡洛斯和她的火枪队,听从丹巴乃加尔的部署,发起反击;如果自己在阻击战中死亡,那搏狮就是铁翼部落鬼姓氏族的首领。然后分派阻击小队,却自乘翼兽担任哨探。

战狂驾驭翼兽,裹挟强劲的气流冲上半空,无视被强风掀翻的友军,紧贴着低空盘旋。翼兽试飞热身之后,冲天而起,直入云霄。战狂迎着冷气驾驭着翼兽超青光泛起之处滑翔而去。翼兽飞过苍莽松林的上空,顺着气流滑翔,时而略过低矮的山丘。突然听见杂乱的刀枪激鸣之声,战狂心想:难道是我方的残军被大周人追上了,双方正在厮杀吗?

就在这一瞬间,他看到一束青光从远方的迷雾中横扫而来,穿过右前方不远处的小山尖。见此情形,在这一瞬间,他冷汗都冒出来了。这正是陨星剑士的剑芒!这道光芒并不是像虚无的幽灵一样穿过山尖,而是实实在在的平滑的切开那座小山。他毫无防备,眼看着这道锋芒朝自己摇动,却来不及反应做出闪避。所幸他胯下的翼兽有灵性,知道这束青光碰不得。翼兽疯狂的扇动双翼,悬停于空中,然后再奋力向上,终于在短短的数秒之间,完成了自救。那束青光从翼兽的尾垂下方掠过,随后没入浓雾中。

翼兽用力过猛,悖逆气流,挣扎了几下之后,力不能支,跌落在山丘上。那翼兽仿佛非常痛苦,引颈悲鸣。战狂解开腰间的绳扣,翻身而下。

他搂着翼兽的长颈安抚着翼兽,不停地说:乖乖,我的小乖乖,别怕,别怕,是主人不好,小乖乖,别怕。

战狂仔细一看,却见翼兽的右翼中端肿大错位。原来翼兽在闪避青光的那一瞬间,逆流而上,驾驭不住狂乱的气流失去了平衡摔在山坡上。可是这灵兽温顺护主,为避免着地翻滚之时压伤战狂的腿脚,撑开双翼作为缓冲,之后右翼就骨折了。战狂心疼的就像自己的孩子受伤了一样。可是他有没有什么可靠的医护知识只能干着急。远处的刀枪激鸣之声却戛然而止,仿佛之前的动静是幻觉一般。

“怎么回事?为什么一瞬间什么动静都没有了?陨星剑的光芒也只是一闪而过,然后消失了。难道在混战中,陨星剑士中枪而亡,双方同归于尽了吗?”

想及此种情况,战狂不顾翼兽悲鸣,向前方奔跑而去。他虽然已经年纪老迈,但是依然矫健无比。他面朝刚才青光闪现,刀枪激鸣之处,奔跑如飞,越过一座座山包,冲上到达目标点的最后一道山脊。战狂气喘如牛,汗雨如下,嗓子里似炭烤火烧,干渴无比。然而眼前的一切却让他不由得屏息。

山下是一片断为两截的尸体,整整齐齐一块圆形的区域。

战狂在静候片刻,确定没有其他的活人或者确认没有埋伏之后,顺着坡道的雪滑下去。

死者几乎可以确定都是大周人。这是一片已经寂静下来的匆忙结束的战场。被引燃的物资快要熄灭了。散落在地上的火把还在散发着余烬。

战狂发现这片战场有点奇怪,好像有什么力量在一瞬间把他们切成两段,这些人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人马俱碎。不过非常奇怪的是,这群死尸虽然在服饰和兵器上没有什么区别。但是他们的朝向确有问题。基本上可以分为内外两层。外层散落的地上的兵器和上半身的指向全部朝着内层那小群人。而内层那群人无论是兵器还是上半身的朝向全都指向外圈。更奇怪的在于,内层有一片尸体基本上可以确定是中枪而亡,身躯完整,没有残断。说明他们在死的时候,一场瞬间发起的大屠杀还没开始。

尸体的分布密度也非常不均匀。战狂巡视战场之后,终于走到了尸圈的中间。他发现,中间有一片区域没有尸体,应该是逃出了战场,或许带领他们逃出战场的就是陨星剑士。战狂这样假设。

他以尸圈的中心为原点,仔细查看地面,顺着雪地上痕迹,他发现了某一支小队人马从尸圈中突围而出,向西边大雪山方向而去的踪迹。雪地上除了杂乱的脚步和马蹄印,还有血迹。战狂想要循迹而去,然而微弱的火光在这时候完全熄灭了。

战狂在心中忖度:难道大周人因为陨星剑而内讧吗?自古以来就有传闻道,大周人兄弟睨于墙外御其辱,真是可悲。不管谁是谁非,陨星剑士毕竟杀了这千余大周军,只要有人把这场杀戮上报给大周的军官,那么大周的陨星剑士必将成为不折不扣的叛徒!

在此处基本没有生还者,连战马都因为创口过大,流血而死。问题是,有幸免于难的人吗?战狂产生了疑问。他又四处搜寻了一番。直到远方的寒气中出现一列摇曳的火光,从来者的方向来看,是敌人无疑。于是战狂匆忙离去。反击是势在必行,而且,一定要马上开始全力反击。至于陨星剑士,他有了新的想法。他最心爱的就像他自己的女儿一样的卡洛斯公主曾经说过,她想要的是陨星之力。先前俘获大周的百剑齐飞剑士也是为了这个目的。如果能够说服逃亡的陨星剑士,纳入公主的麾下,那是最好不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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