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诚满脸的不可置信,他看了看老夫人,又看了看赵姨娘,还有边上坐着的面容悲痛的洛姨娘,以及屋子里神情肃穆的丫头婆子们。
他一言不发,直接抬步往外头走。
赵姨娘惊呼:“老爷,您要去哪儿?夫人的院子去不得啊!”
但无论赵姨娘怎么呼喊,陆诚根本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赵姨娘忍不住看了眼老夫人。
见老夫人气定神闲地坐在上首,也定下心来。
“咱们也过去,诚儿见了那个场面,只怕会悲痛过度,你们可要好好宽慰他。”老夫人站起身来,一本正经地说着。
“是,老夫人。”众人应着。
赵姨娘和洛姨娘互相看了看,又各自移开视线。
林氏死后,洛姨娘自认自己就是府内第一人,若这一胎是男孩,虽是庶出,却是陆国公府头一个,占了一个“长”字,那就是占尽了赢面。
一行人跟在陆诚后面,往北院过去。
林氏跟陆知意的丫头全都被老夫人扣下了,理由是为了防止其中可能有得病的,要将所有人都先关起来,等到确认没病以后,再将她们放出来。
所以,这一路,根本没有人来告知陆诚实情。
来到北院,门口围了几个婆子,根本看不出来打斗的样子。
陆诚刚想进去。
老夫人在身后扬声喊道,带着一股严厉:“诚儿,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你也要想想,你若是也出了事,这偌大一个陆国公府,该如何是好?”
陆诚迈出去的脚停了下来。
他如果出了事,陆国公府就剩下几个老弱妇孺,他那不成器、只会花天酒地四处享乐的弟弟根本无法接管陆国公府,祖宗家业就这么毁于一旦。
可…
陆诚望着里头,空无一人的院子显得如此萧瑟。
这太突然了。
前一日还好端端的两个人,今日说突然得病去了,期间他没有收到一丁点消息。
陆诚心中是怀疑的。
他心中犹豫,前进一脚,或许是绝望中的希望,也可能是绝望中更添绝望。
他要拿祖宗家业来赌吗?
答案是,肯定不会。
老夫人虽然对这个儿子并不亲近,却十分了解陆诚这个人。
陆诚忠君、爱家、极具信念与责任感,绝对不会为了两个已经“死”了的妻女,去做那么冲动的事情。
“诚儿,这院子已经不干净了。”老夫人说道,话语间夹杂着催促。
“婢妾听说,永州时疫那一会儿,为了杜绝时疫传播,整个永州几乎都被烧干净了,老爷,如今夫人这得的也不晓得是什么厉害的病。为了咱们京城百姓的安危,您看——”
洛姨娘顺势接着说道,老夫人意外地瞥了她一眼。
陆诚心中悲恸,难道他连尸首都看不见吗?
众人安静下来,静静等着陆诚下达火烧院子的决定。
“爹!”
安静的院子中忽然传来一声呼喊,陆知意从房里走出来,出现在众人面前。
在场众人具是一惊。
陆诚是惊喜,老夫人她们,则是惊吓。
老夫人死死盯着陆知意。
她怎么可能没死?
陆知意毫无武功,碰到那黑衣人只有死路一条,怎么可能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