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无人的树丛中，小心地收起了所有的证件和证书，使劲儿地揉搓了下双颊，又拍了拍自己的榆木脑袋，先给徐诜去了个电话，解释了这件事之后，徐诜便说：“雎儿，你不要灰心。你先想想，能不能去哪儿开个工作证明呢？”程雎很肯定地说：“这个应该开不了啊，我觉得这个办法是行不通的。”顿了顿，徐诜才说：“那好吧。但是你也别灰心，这次不是你的错，你别自责了。你要相信自己能行。”程雎咬了咬牙，一字一顿地说：“我不会放弃的。我不能被这么一点儿挫折给打败了。”
说完这话，程雎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掩藏不住内心的失望、恐惧和无助，她终于流下了眼泪，电话另一头的徐诜安慰道：“雎儿，想哭就哭吧，哭过了你就该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了。”程雎丧失了所有的信心，略带颓废的语气说：“我还能怎么办呢？现在我感觉自己像个跳梁小丑，要是认识的人知道我犯了这么个愚蠢的错误，可不得笑死我了啊？”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雎儿，你别这样想，别太在意世人的眼光，这不是你一贯的作风吗？怎么这会儿倒在意起来了？”
程雎便说：“之前一直比较顺，自然天不怕地不怕啊，走好了自己的路，自然不用管别人的目光。可现在呢？上一次考试一败涂地，我勉强振作了，这回又把我打倒了，诜，你说我这是怎么了？”徐诜的劝慰似乎失去了一定的力量：“雎儿，你别乱想了，还是好好从实际上来想想比较好，看看自己哪里准备得不够。”程雎却仍旧泄气地说：“我不知道了，什么都不知道了。好了，诜，谢谢你，我现在想自己好好思考一下，就先挂了吧，等我调整好状态了，再聊吧，记得跟肃肃和蓁子说一声，我就不在群里特意说了。”徐诜“嗯”了一声。
排队长龙没有一刻的断裂，一拨儿人欢欢喜喜地离开了，一拨儿人带着忧虑的脸色又进来了。程雎只是个站在路边的旁观者，冷眼看着世人的喜怒哀乐，冷眼看着世事的变幻无常，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局外人终究也只是在局外，就算勉强进去了，也只不过是勉强而已。
面上的难堪、心里的懊悔，阻挡住了程雎回学校看看的意图，她拨通了妈妈的电话，听到了妈妈的声音，程雎在无人树丛里，避开了世人的视线，无力地蹲了下来，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妈妈便问：“雎儿，怎么了？信息审核不顺利吗？”程雎带着哭腔“嗯”了一声。半晌，她才跟妈妈详细解释了。
妈妈不无失望，但仍旧软语道：“雎儿，报名的时候怎么没有仔细看清楚呢？那现在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吗？”程雎慢慢止住了哭泣，仍在抽噎，带着浓浓的鼻音说：“没有了，妈妈，怎么办呢？我该怎么办呢？心里好焦急啊。”妈妈心里也是很矛盾，本想着今年女儿一切都顺顺利利的，明年还可以和女儿一起去喧州看看的，这会儿，倒不用考虑这个了，关键是女儿的前途该怎么办。
程雎又把徐诜鼓励的话，跟妈妈倾诉了一遍。妈妈便问：“那雎儿，你现在究竟怎么想的呢？”程雎清了清嗓子，用坚定的语气说：“妈妈，我是一定要继续读书的，而且一定得转到法语系。妈妈，你会支持我的吧。”电话那头儿的妈妈沉默了好几分钟，想着其他的孩子都能顺顺利利地工作，而女儿却在学业上一连栽了两个跟头，心里自然不是什么滋味儿，可见女儿又这么坚持，又有一丝欣慰，便也劝慰道：“雎儿，既然你决定了这条路，那么就要坚持下去，千万不能半途而废。妈妈全力支持你，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