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校长又提了提五年级的黑历史：“只有五年级的学生，差得有些远。这些学生在上三、四年级的时候，学校缺老师，就让那些实习生帮忙带课，结果就是课上带着他们玩，给他们看旅行的照片，或者是一阵闲聊，跟打发时间差不多。”说完不免叹了叹气，又说：“这以后就要麻烦你了。”
程雎不由得也叹了口气，忿忿不平地说：“这怎么能行呢？家长送孩子来上学，是来学习知识的，这样不是浪费时间、浪费家长的血汗钱吗？”女校长也有此感：“是啊，所以对五年级学生啊，你也多费些心，这才刚开始，可能不太好展开教学，就麻烦你多些耐心，慢慢就好了。”程雎诚恳地点了点头。
晚饭后，就剩下了四、五年级的学生在校，程雎默默地上了三楼，在两个班的黑板上用飘逸的行楷大字写上了一句话“晚课前将期中试卷收齐送到办公室去”。这时，学生们见状已经都进了教室，端端正正地坐好了，她便又口头上嘱咐了一句，两个班负责的同学赶紧收齐了期中考卷，丝毫也不敢迟疑了。
有句话说“严师出高徒”，可在程雎这儿，是“严师出效率”。三叠试卷已经堆在了案头，程雎仔细地浏览了起来，又一次亲历了惨不忍睹的画面。这时，女校长拿给了她工作日记本和黑色中性笔，她笑着说：“校长，我正想着用这个来写总结呢。”女校长不由得也笑了，然后说：“准备一下，马上要开会了。”
原来每周一晚饭后，全校老师都会聚在一起开个会，也就是校长会讲讲前一周的教学工作进行得怎么样，不足之处会改善，做得好的地方会表彰一下。这样的会议，程雎一直都不怎么热心的，她宁愿专心研究怎么把学生教好，可是，既然身处在了这个集体中，那就听听看，说不定还能听到一些有用的东西呢。
不一会儿，所有老师都到场了，大家都坐在了自己的工位上，连同幼儿园的三位老师，真的是齐聚一堂，女校长查了查人数，才开始了滔滔不绝的一大段陈述，程雎低着头仍旧在琢磨试卷的事情。
一场会议的时间，程雎整理完了考试小结，大致找到了各班的症结所在。她这么逼自己认真教学，一来是为了这些学生，二来也是想激励激励自己，联想一下她自己的处境，她又何尝不是处在深渊下面呢？学生们的成绩再差，程雎总有办法让它起死回生的，他们毕竟还是些孩子，学习的内容又是入门级别，称得上是浅显易懂，教起来也容易。
但她所选择的方向，却是一条看不到尽头的路，纵深的学术之路，学无止境，研无止境，但这些对于她来说都不是问题，哪怕是天天宅在书斋里，她也心甘情愿，难的却是入行，可这却是她能想到的，最简单的转行途径了，再难她也会坚定地走下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