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很快就降临了,那个丫鬟也如约而至。
“小姐,这么晚了我们出府干什么?”春分轻轻关上凤落烟的房门,转过身问到。
凤落烟盯着镜子内自己的脸,两边眼角处都有疤痕,一直蔓延到脖颈,像两条恶虫,不停在脸上攀爬蠕动:“找药。”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一旁的春分微怔。找药?她刚刚盯着镜子,难道已经知道脸上的疤是怎么来的了?她的公主回来了!
思即,春分的眼底闪过一抹喜色,大声回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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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凰国的夜晚很安静,街道上不见一点灯笼洒落下的光亮。
凤落烟将身法运转到极致,屋顶上只留下了她的一个个残影,一身夜行衣将她完全融入黑夜之中,春分却能紧随其后,身轻如燕。
这让她更加确信,春分不只是丫鬟这么简单。看破不说破,以后的路还很长。在这个世界,还没有能让她给出自己后背的人。
很快,两人来到了一个悬崖边,没有任何防护,凤落烟就这么从悬崖上跳了下去。
春分紧接着跳下,她已经暴露在了凤落烟的目光之下。
“春分。”
公主在叫她。春分莫名心慌。这两个字带着疏离和冷漠,声音不大,却似响彻整片山林。
她看着凤落烟,没有出声。
叫了一声“春分”后,凤落烟便掏出了准备好的短刀,开始采药。
她在等,等春分自己说出实情。这种感觉很奇怪。在二十二世纪,她一直杀伐果断,不信任的人从来不会留在身边。可是面对春分,她却下不了手。
“在,小姐。”春分终于回过神来,接下了凤落烟手中已经采下的药。
有一道白影从两人之间闪过,刚采下的药材,就这么不翼而飞。
在凤落烟看来,春分的警惕性应该是很高的,能从她手上把药抢走又不惊动两人,这个白衣人,是个高手。
“自己还我,还是我打到你还我?”
这句话让旁边的春分,不寒而栗。
白衣男子站在悬崖边突出的一块岩石上,手负在身后,脸上的表情,被面具覆盖:“若我不还呢?”
“简单,给钱。”
灵丹草算得上市面上的劣等草药了,不管去哪个药铺,你一定可以买到它,在药山上多得跟什么似的。
凤落烟接下了男子摔下来的令牌,上面有一个楷体的“夜”字。
“拿着这块令牌去典当行取。”男子的声音从高处传来,再不见其身影。
“公……小姐。”春分连忙改口,凤落烟却已经把那个“公”字,放在了心上。
她似不在意一般,回答:“算了,这药下次再找吧。”
“嗯。”
丹灵草这么常见,男子为什么不去买,或者自己去采,却偏偏要去抢凤落烟的呢?
因为凤落烟采到的那一株,是变异的,百年难得一遇。
那为什么凤落烟就这么给他了呢?并不是为了钱,而是她知道,他最终会把那株变异的丹灵草送回来,还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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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凤府的凤落烟,久久不能入睡。白衣男子的声音触动了她,那是她最信任的人的声音,她听了二十几年,绝对不会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