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嫁什么嫁,为了这个你觉得真的值吗?师父,你是不是傻了”,顾蠡说出要嫁的话时,棠戟正好追上来站在李狗子家门口。
“棠戟,你个小毛孩别管那么多,我的事情我自己心里有数,你还是好好守在栓子家,有什么情况随时和我说”,顾蠡看见棠戟一脸丧气,说话抽抽噎噎的,便将他推到门外,顺手把门关了。
“你说的可是真的?虽说进寨子那一天你姐姐就说愿意把你嫁给我,可是我知道你心里还是不愿意的,加上近来也颇多事情,便没有按照原来计划成亲。自从你来这山寨以后,我们这个寨子就没有消停过,想着把事情的原委查清楚以后便把你放了。现在你说你要嫁给我,就是为了这栓子爹的去向,看来这还挺重要的,你说说是为了什么?”
顾蠡把自己近日知道的各种细枝末节都说给了李狗子,李狗子迟疑一会,接着又是眉头紧皱:
“这栓子爹自从病好了以后就每个月都去城里的医馆调理,你们来之前几天他就去城里了,按理说现在也应该回来了,估计就这几天吧。”
顾蠡道了谢便出了李狗子的家门,刚打开门就看见棠戟靠着墙头偷听,笑得嘴都咧到后脑勺了。李狗子这家伙总算还是做两件好事,要是他真的要娶顾蠡,他肯定会冲进去踹他一脚,看他还敢不敢。
战离也知道李狗子愿意放弃顾蠡,条件是那件事情可以水落石出,同时也可以消除她们的嫌疑,既然这婚事作罢,早日查出真相便是主要任务了。
“战离,你不是说你不会多管闲事吗?现在怎么又来了?”顾蠡和棠戟讨论明日计划时,战离突然出现在眼前倒是有些让顾蠡惊讶。
“既然这件事情对我来说是有好处的,我何乐而不为呢?我听说你今日倒是占到了一个可疑的人,话说这场蒙汗药倒是下的好,一波未平又起一波倒是暗藏玄机。明日你去查案时,顺便找人来通知我一声,我也好跟着一起”,战离不以为然,说话间表情神色也未曾有过一丝改变,顾蠡倒是有些怀疑她是传说中的傀儡人。
“何须我来提醒,你整日派人跟着我,我一有行动你就知道了”,虽说这个寨子固若金汤,但战离此人最是小心不过了,她派了两个手下跟着顾蠡,这样一来,在外人眼中顾蠡倒成了金尊玉贵的小姐。
是夜,众人各自归家,回到住处。顾蠡僵直躺在床上,两只眼睛直愣愣看着头上的红罗斗帐,一时间百感交集。现在在这山寨里已经待了差不多有七日了,外面的人知不知道自己被困在这里了?哥哥在永州还好吗?世人都说这心事多了就会睡不着,顾蠡想了大半夜,到了后半夜索性从床上爬起来,从旁边的箱笼里找出一本话本子,趁着外面的清辉月光和屋子里孱弱的灯火读了一夜。
又是一日,顾蠡出面次数有些多了,便联合了李狗子,让他露面去找栓子娘。
“栓子娘,栓子还没有回来,前些日的排骨应该吃完了吧。今天我给你带了些盐巴和牛肉,你给孩子做顿好吃的,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能落下”,李狗子笑吟吟地提了一大块牛肉和一包油纸包着的盐巴踏进了栓子家,栓子娘有些不好意思收下了。
“哎,栓子呢?这孩子我好几日没有见着他了”,他一边说着一便走进了栓子房间,房间内还是空无一人。
“狗子昨天一大早就出去了,说是要进城去接他爹,我原来是不让他去的,怕给你添麻烦,可这孩子大了不由娘,他执意要去我便答应了,现在应该走了一半路程了”,栓子娘见李狗子不打一声招呼便进了栓子房间,急得额角上冒出细汗,连忙找了一个借口来搪塞李狗子,生怕他再追问下去。
“不对,这位大嫂,我记得我昨日午后来时,你跟我说这栓子在房里睡觉,我观察了房间里面根本就没有人,现在你又说这栓子昨日早晨便进了城。我竟然不知道大姐哪句话是真的,那句话是假的了,这栓子到底在哪?”
顾蠡听到栓子娘说栓子进城去了,与昨日的说法大相径庭,她原本躲在门外,此时便站出来反驳。
栓子娘急得满头大汗,说话也吞吞吐吐,定过神来时又坚持说栓子昨日清晨确实是去了城里,至于顾蠡说的那番话就是信口雌黄,她单独和顾蠡说过话,更不要说和她说自己儿子的下落了。她笃定李狗子会相信她,而不会轻易相信这些外人说的话。
顾蠡被人平白无故冤枉,自然是不甘心,她进到厨房,打开那个破旧的碗柜,找出昨日自己送来的糕点,端到栓子娘面前,“大姐,到底是谁信口雌黄,我昨日送的糕点大姐也还留着,今天怎么就不承认了?若是大姐能做出这个糕点,我就当昨天自己没有来过。”
栓子娘暗暗后悔自己昨日没有把这盘糕点倒了,现在被抓住了把柄。
“栓子娘,栓子到底去了哪里?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们?”
“我不知道栓子去哪里了,就算我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栓子娘是铁了心要维护自己儿子,自然是不肯说的。
战离此时嘴上浮起一层轻薄的笑意,她附在李狗子耳边说了几句话,李狗子神色大变,便带着人去了后院。
这后院堆了几垒柴火,院中有一口老井,除此之外便是一颗参天的古柏。这棵古柏倒是苍翠欲滴,枝叶繁茂,树底下似乎有新翻过土的痕迹。李狗子派人把这地刨开,众人挖了有三尺,却没有任何发现。
“这院子里的树长得这么高都是这些年,我们松土施肥勤快的原因,不知道你们把这土挖开是为了什么?难道我这贫婆子院子里还藏了金银珠宝不成”,栓子娘暗地松了口气,语气里有些讥讽,众人没有挖到些什么,她又不肯说出儿子下落,只好把她锁在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