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嬷嬷携着个祠堂里的督察嬷嬷火急火燎地进了正荣堂,刚安静了不过一炷香时间的正荣堂又起了喧嚣。沈大老爷有些烦躁地挥挥手,这些个不省心的!“让他们都继续跪着!”
督察的嬷嬷有些为难地道:“少爷小姐们都正在气头上,便是二夫人喝止也不听,奴婢们手下又没个轻重唯恐伤了小主子们……要不老爷还是过去看下吧!”
沈大老爷皱了皱眉,疏影马上就醒了……陆珠华走过来拉了沈大老爷的衣摆:“外祖母这里有珠儿呢”
沈大老爷弯下腰来:“姥爷去去就回,若你外祖母醒来问起,珠儿可千万与你外祖母说明,姥爷可是一直都守着的”
陆珠华弯了双眼睛,咧开嘴笑,露出颗可爱的小虎牙来,陆珠华记起娘亲曾经得过风寒,在床上睡了好几日,那几天爹爹衣不解带,每日守在床边,祖母亲自来劝爹爹去休息,爹爹却是如何都不肯,陆珠华还记得爹爹当时说:“青竹远嫁与我,身在他乡,如今病中,若醒来第一眼不到我,该会如何失落难过?”只是后来……陆珠华不再想下去,对沈大老爷用力点点头笑嘻嘻地回道:“姥爷放心,姥爷一直都守着外祖母呢,珠儿作证”
沈大老爷笑着捏了捏陆珠华的小鼻子:“你个小机灵鬼儿!”陆珠华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沈大老爷见陆珠华终有了些孩子气的活泼情态,刚刚还烦躁的心头似吹过阵清风,心情越发好了起来,又看了沈老夫人一眼,留了花嬷嬷照看着,随着督察的嬷嬷去了祠堂。
哼,这群小东西,祠堂里打架,真是反了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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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里沈昌礼、沈昌义仍然撕打在一块儿,两个人麻花一样地拧在一起,你掰着我的脚腕子,我顶着你的下巴骨,互不相让地僵持着,谁也不愿先罢手
沈润瑾、沈润瑶也是发髻散乱,衣衫不整,拉架的过程中手上、脖子上,脸上也是各有负伤。她俩开始时火气并没有多大,沈润瑾也是志在拉架,怎奈沈润瑶、沈润琪掺和进来拉偏架,沈润瑾彻底火了,与这姊妹俩真的撕打起来。
高氏在边上瞧着自家的孩子占了优势也不那么着急了,只扯了嗓子看戏一样地悠闲地喊一两声:“昌礼、润瑾,你们作哥哥姐姐的怎么欺负起弟弟妹妹来?这可怎么好?快住手,快住手啊”
沈润琳看不下去了,撸起袖子就去扯沈润琪的头发,这下双方旗鼓相当了,高氏这才又急起来,又忙催了身边的丫鬟婆子去拉架。
都是沈家的小主子,谁都得罪不起,又瞧了个英勇的小丫头冲进战局非但没拉开人来,反而被误伤到了,剩下的也生怕自己被波及了,在外围手舞足蹈地划着水不敢真上手去将撕打的双方分开。
一边的沈昌廉却是越瞧越兴奋,小脸儿红扑扑的,拍着小手,刚给沈昌义加完油又给沈润瑶、沈润琪两个鼓起劲来。
沈润玉先见哥哥姐姐应付得辛苦,急得哭起来,到沈润琳也加入其中,双方变得势均力敌,沈润玉这才停了哭,揩了把眼泪,哼,我也会加油!只见沈润玉凝了凝神、深吸了口气,然后扯了嗓子大声开喊,与沈昌廉的加油声混在一处,不知道的还以为祠堂里正在上演街头热闹激烈的角斗戏般。
可不就是一出热闹的角斗戏?演员有,鼓劲的有,便是连围观凑热闹的也有!
混账啊!成何体统!
“都给我住手!!”沈大老爷一声饱含怒气的呵斥,终是让喧闹的祠堂沉寂了下来。
“大、大伯……”高氏有些忐忑地喊了声,沈大老爷眼眼神凌厉地瞟了她一眼,也不说话,打量着祠堂里祠堂里的众人,最后目光落在了祠堂正中还在扭打的沈昌礼、沈昌义兄弟俩身上。
呵,还不分开?真是有志气!我倒要看看这俩好孙子能僵持到什么时候!沈大老爷眯了眯眼,背了双手好整以暇地看着祠堂地上纠打的兄弟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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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二老爷惦记着被罚的众孙子孙女儿们,用完早饭,行到岔路口,正思量着是右转去祠堂看孙子孙女儿们去?还是左转先去正荣堂与哥哥说说免了孩子们的罚?沈二老爷还没思量出一个结果,就见一个小丫头着急忙慌地从祠堂那边往西院方向跑来,因着急没怎么看路,与正在沉思的沈二老爷撞了个正着。
沈二老爷呵斥一声,那小丫头忙跪了,待醒过神来,见是沈二老爷,便似见了救星般,一股脑儿地把祠堂里的情况说给了沈二老爷。
原来这小丫头就是高氏身边的,高氏见沈大老爷进到祠堂后脸色难看,便偷偷使了眼色,遣了她来搬救兵。
沈二老爷一听说那几个小祖宗又打起来了,沈大老爷也在,沈二老爷心头一跳,不好,孩子们要被打了!
沈二老爷也不管其他,慌慌忙忙地就奔了祠堂去。那小丫头也不跟着一块儿去,思量了一会儿又往西院李氏的住处跑去。
沈二老爷一阵风一样地跑进了祠堂,边跑边喊着:“大哥啊,手下留情啊!!”进到了祠堂内,扫了一眼方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没人被罚。
沈大老爷瞟了这个老弟弟一眼,沈二老爷被瞟得不禁觉得有些心虚,冲着沈大老爷呵呵笑了一笑,沈大老爷再不想看老弟弟这副傻样儿,转开了一双眼睛。
沈二老爷这才定睛去看地上两个扭打在一块儿的混账。
哎呦,可都是我的亲孙子啊!能不能让你们的爷爷省点儿心啊!
沈二老爷深吸口气,沉声喝道:“混账东西,还不快住手!!”
沈昌礼、沈昌义相互瞪了一眼:“你先放!!”两人同时道。
“胡闹!!!!”沈大老爷随手摔了一个茶杯,呵斥出声“来人,给我把这两个混账东西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