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杨瑾萱抬手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我要最毒的蛇,是为了救我父亲的命,你说我去不去呀。”
“可是,很危险的……”
“我知道。”杨瑾萱柔声道。
小姑娘听了却摇了摇头。
“你不知道的。”冯燕小小的身体有些颤抖,“蛇王在一座山里只能有一条,它们剧毒无比,还十分凶残,每个捕蛇人都不敢碰的。”
“嗨。”杨瑾萱轻笑道,“有些事情也就是传说,不一定做得准呢。不说别的,我曾经也听说过不少湘西传说,说这里的异族人个个凶险异常,你觉得对吗?”
“这不一样呀。”小丫头似乎相当执着,“这里的人是很好,可是……以前曾经想觊觎蛇王的人,从没有好下场的。”
“这是怎么说?”小姑娘如此郑重其事,倒是令杨瑾萱有些好奇。
“我亲眼见过的……我们家不仅教书,有时还给寨子里的人看看病,去年的时候就有一个叔叔,想要活捉蛇王,可无功而返不说,明明身上没有一点伤口,却突然患了怪病,抽搐不止,胡言乱语,后来……后来大概一个月左右就去世了。当时有一次父亲去他们家的时候妈妈和哥哥都去山里头采草药去了,只好带着我一起去。那位叔叔的样子……”
冯燕说到这里就怎么也说不下去了,浑身不住地颤抖,显然是怕极了。
“我知道了。”杨瑾萱轻轻拍了拍小姑娘,“我会小心的,你不必担忧。”
“杨小姨……”小丫头年只十余岁,心思单纯,眼见着似乎劝不住杨瑾萱,几乎就要急出泪来了。
杨瑾萱看她如此,一时间也有些手足无措。毕竟,她其实也并无太多哄劝孩子的经验。
程予平一向聪明懂事,三四岁起便几乎没有让她操心过,而程予安虽是个爱表露情绪的姑娘,可也很是懂事,加之她很小的时候杨瑾萱便与她分开,是以现在她瞧着对面马上就要哭出来了姑娘,有些慌了神。
杨瑾萱脑中转了不知道多少个办法,都被她自己否决了。
“对了,”她忽而想到什么,笑道,“燕燕,你听过我刚才那支小曲儿吗?”
小姑娘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有些懵地摇了摇头。
“想学吗?我教你。”
小姑娘一下就来了精神,也就收起了眼泪,大力地点头:“我要学!小姨你方才唱得真是好听!”
“那,你听好哦。”
杨瑾萱轻轻拉住她的手,再次哼唱起了方才那支家乡小曲。
杨瑾萱一向并不喜音律,但却有副天生的好嗓子,唱起曲子来,虽算不上天籁之声,也足以让人心醉。
“这首曲儿,是我娘在我六七岁的时候教我的。”唱完后,杨瑾萱含笑对冯燕道,目光也变得愈发柔和,眼底似倒映着夜空中那点点的星光,“我当初并不愿学曲儿,可这首,我也不知为何,在娘唱了两三遍后,就学会了,从此再没忘记过。”
“如今,我只要一个人呆着没事做,就一定会哼这首曲儿。若是心情不好,哼起它我不知怎么就会开心起来。你学会它,以后苦闷的时候,也可以哼来试试。”
“嗯。”小姑娘重重地点头。
“那就这样说定了。咱们再来一遍。”
夜渐渐深了,院子里再没了虫鸣鸟唱,只余杨瑾萱和冯燕轻声哼着小曲儿的声音,声虽不大,却仿佛传到了很远、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