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瑾萱坐于正厅,瞧着那齐大夫开的药方,蹙着眉,直盯了有小半时辰。
“小姐,这药方子有什么问题吗?”解棋凑过来,奇道。
“解棋,你瞧瞧这药。”杨瑾萱点了点方子上的几味药,“你看看这几味药,多是辛热温补的,且药性猛烈;而这几味,则又是极凉之物。按说要是这药性相容,互为补益也倒罢了,可这儿、这儿皆是相克的……”
解棋凑着看了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我是一点儿不懂,我只觉得那齐大夫瞧着可不像是人传的那样,倒有些江湖骗子之嫌。”
“正是如此。”杨瑾萱道,“按说我并不太懂医理,只是略知皮毛,这点子判断我也并无十足的自信。可方才我送他出门之时,他竟给我讲起家中阴气过盛什么的,这实在是……”
“这可实在不像一个大夫所言。”解棋听了,也不禁笑个不住。
“正是如此。所以呀,我打算先把这药方子给我们从前常瞧病的那位陈大夫看看。他一向与我们甚有交情,此前我父女二人的病多是他瞧的。只是这些日子他出去了一趟,前日方回,此前就未曾找过他。”杨瑾萱道。
“这是好主意。”解棋点了点头,“陈大夫的名声在京里亦算是数得着的,既是有交情,就给他瞧瞧也无妨。”
“正是了。陈大夫一向与我杨家交好,不然这乱七八糟的方子我可也不敢给他瞧了。”
……
翌日
“陈大夫,您这百忙之中我还麻烦您这一趟,实在是……”
“嗨,咱们也算是有老交情了。陈某可还记得,杨小姐从前可不是这样的。”陈大夫爽朗地笑道。
“陈大夫您可就别取笑我了。”杨瑾萱道,“是这样的,家父这一月咳嗽不止,还偶有发热,用了几个大夫的药皆无效用。前日里我听得山西来了一游医,据传手段不错,便将他请了来,可我看了那方子,总觉着很不对,不知您可能先瞧瞧这方子?”
“嗯……可是姓齐的那位大夫?我倒也对他有些兴趣。这样,你给我瞧瞧吧。”
“正是那姓齐的大夫。方子就在这儿,我尚未敢用。”杨瑾萱从袖口中拿出了那张小小的药方纸。
陈大夫接过药方,饶有兴味地瞧起来。可不一会儿,他眉头便皱了起来。
“这方子不对。”陈大夫沉声道,“这好几味药有相克,若是服下,只会雪上加霜啊。”
“大夫,您可能确定?”
“杨小姐,咱们也算旧交了,我的话,您还不信吗?”
“果然是这样吗……”杨瑾萱脸色也沉了几分,“既如此,那这人果真只是个骗子庸医而已。”
“看来是的。只是不知这人用了什么法子,竟能让这么多人都信了他。”陈大夫随手把那方子扔在桌上,看来确乎是很嫌弃。
“庸医着实误人呐”杨瑾萱摇头叹息,“陈大夫,不知您现在可有空瞧瞧家父的病?”
“都来了,岂有不看之理?”陈大夫笑道。
“那多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