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一向是三杯便不省人事的……”程岱筠讶然。
“哈，这你就不必担心了。如今呐，你是定然比不过我的。”杨瑾萱似是心情极好，一双美目闪着光彩。
程岱筠无言，只等了小二拿来酒，给两人分别斟满，举了杯道：“我先干这一杯，无论你是否放在心上，我都得陪个罪。”
杨瑾萱也同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之后，杨瑾萱便顾着吃喝起来。程岱筠多年未曾再细细瞧她，发觉如今杨瑾萱吃饭时的动作比之以前多了三分豪气，却并不失仪态，配上她这身男儿装扮，到真是恰恰好。
杨瑾萱感受到对面的目光，抬起头便看见程岱筠看自己看得有些失了神，加上酒的作用，脸上飞起了一抹不自然的红霞。
“秉节兄，你说要听我对案子的推断，可是当真？”她被看得不自在，便试图将话题引向正轨。
程岱筠这会儿也才想起，方才聊偏了话题，还居然看她看得入神，也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咳了一声：“不错。我可是还记得你自小便总爱往杨伯父身边凑着听他说各种奇怪的案子，虽并未真的断过案子，可多少真的有推断分析的能力，我多听听总是没有坏处。”
“既如此，那你先说说你是如何看这个案子的，免得我说了之后引得你先入为主。”杨瑾萱笑道。
程岱筠微微颔首：“这两个案子间隔约有一月，皆是左手使锋利锐器，虽是不同的锐器，但都用了你所说的见血封喉树之毒，那便如你所言，必是一人所为。此人先前将尸体抛入河中，前日竟直接在城中杀人，足可见其极为自信。而依时间来看，留给我将之绳之以法的时间不会超过一个月。另外，此人当是男子。”
“为何是男子？”
“因这四人皆是士子。”程岱筠道，“杀人必有缘由。虽前两人已无从辨认身份，可所穿衣物乃是士子打扮。另外，前日那两人皆是太学生。因而，想必凶手与士子有很深的仇怨，是男子的可能便比较大些。”
“此言在理。”杨瑾萱点了点头，“还有呢？”
“基本便是这些了。”程岱筠喝了杯酒，又向碗中添了些菜，看向杨瑾萱，“该你了。”
“你所言都很精彩。”杨瑾萱笑道，“我只补充些便是。我想，此人已是杀人成瘾，而且胆子是越来越大。若是下月还要杀人，说不定会跑到当街或是热闹的酒馆饭馆也说不定。所以呀，京兆尹大人，可得尽快破了这案子才是。”
“有你毒物的线索，便会好办许多。”程岱筠听了杨瑾萱的话，面色有些沉重，但还是颇有自信。
“是，毕竟知晓此物的人也不会太多。对了，此物汁液乃是白色，有如乳状，类似浆草的汁液。这些对你也许有些用处。”杨瑾萱嚼着自己最爱的醋鱼，又补充道。
“好，这实在有用。”
一番推断到此，程岱筠心里有了个方向。两人一时无话，只吃喝起来。
酒过三巡，程岱筠已是有些微醺，可杨瑾萱却依旧气色如故。她拦了程岱筠不让他再喝，免得醉倒在这里，拉他付钱后走出了巧心阁。
此约算是赴过，杨瑾萱稍叮嘱了程岱筠几句，便独自回府。
应付过父亲的问话，杨瑾萱有些疲乏地回房，在解棋的侍候之下宽了衣，躺倒在了床上。
夜色已然渐浓，杨瑾萱躺在床上，想着今日种种。
除去对案子的忧心，今日程岱筠的推心置腹确实让她舒心不少。她想着，程岱筠终归并非绝情之人，自己曾经的深情也就不算彻底枉费。
只是今后，她只愿一心孝敬父亲，再有便是能与骨肉相见，旁的，她不会再去多想。
